奚筠筋疲力尽，日上三竿才勉强爬起床。
身侧位置已经凉透了，纪岱屿只留下一张纸条，字迹苍劲有力：
“早饭在餐厅，自己热。”
奚筠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自从“休假”以来，奚筠良好作息渐渐被打破，每天醒来时间都不一样了。
用力揉一下脸，她算算日子，想着是该回去上班了。
奚筝热度渐渐褪去，已经没多少人议论，现在吃瓜群众关注更多的，是她本身。
她不在乎被议论。
思索片刻，她按动手机发过去一个消息，就先去吃饭。
两个小时候，她出现在射击俱乐部门前。
缴纳费用进门后，她坐在场地内，等待她点的教练前来。
没多久，房门推开，清秀少年走进来。
看清奚筠的脸后，他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如常，平和开口：“客人想要体验什么项目？”
“随意。”
这不是奚筠的目的。
“您有射击的经验吗？”
欧阳浔如常走过来，挑选护具：“如果没有，我需要从基础开始为您讲解，可能会有些枯燥。当然，您可以选择直接实练。”
“没有经验。”奚筠看着他的眼，“欧阳浔，我是来找你
的。”
欧阳浔动作微微顿一顿，微笑道：“这是我的荣幸。”
见他继续挑选护具，奚筠索性挑明：“不用选了，我对射击没兴趣，你坐过来，我们聊聊。”
欧阳浔轻声浅笑：“奚小姐，这很浪费钱，你如果是想要和我聊天，其实更适合在晚上找我。”
晚上，他在会所兼职。
“如果你觉得这样更好，我可以晚上去会所找你。”奚筠耸耸肩，“我很好奇，当初你遇见我，究竟是设计好的，还是意外？”
“你觉得呢？”欧阳浔反问，笑容云淡风轻，不见波澜。
他将护具给放下，走过来保持着距离随意坐下，清澈目光直直注视着奚筠，没有任何意味。
“确实不是故意设计的。”他承认，“我控制不了你的思想，我们两个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那以前，我没想过利用你。”
“那你是要利用我做什么呢？”奚筠询问。
“这是我的事情。”欧阳浔言辞冷淡，“你呢，来找我，只是为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
这种问题，她自己也能想明白。
奚筠同他对视，片刻后，缓慢道：“欧阳浔，你前途无量，不要做什么傻事。”
欧阳浔扯动唇角一笑：“我能做什么傻事，我已经和警方确定好了实习，毕业就能进入系统。现在做的这些兼职，我很快也会都辞掉，你在担心什么？”
“倒不如说，你不应该担心我。”
他的眼一如既往的干净，没有任何杂质，但却不自觉透露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抬腕看看手表，他淡淡道：“两个小时时间，你真的不打算体验一下吗？和我聊这种无意义的话，很浪费时间，也很浪费你的钱。”
奚筠沉默许久，站起身：“那就体验一下吧，不用给我讲解基础了，我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不需要知道这些。”
欧阳浔应一声，恢复他营业状态，细心为奚筠戴上护具，给她选择了一把轻巧的手、枪。
他从后环住奚筠，握住她持枪的手，对准靶心。
“嘭嘭。”
两声响后，已经正中靶心。
“记住这里的位置。”欧阳浔清冽声线在奚筠耳畔，“你大概感受一下，需要我再带着你来两下吗？”
奚筠几乎是被他环在怀里，但他的怀抱和纪岱屿不同，不沾有任何意义。
奚筠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
她轻轻动一下手腕，示
意他退开，自己瞄准靶心射击。
欧阳浔话很少，静静站在她旁边，任由她自由发挥，只会在她出错时言简意赅地提醒。
奚筠一边活动，一边询问：“对其他客户，你也是这样沉默的?”
“不是。”欧阳浔坦然承认，“但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在你面前继续装什么了。那样反而很奇怪，你也会不自在。”
奚筠侧眸看他：“所以，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欧阳浔轻缓地掀动眼睫，淡淡阴影投在他眼眸上，藏住了他眼里情绪。
他没应声。
不知道为什么，奚筠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浓郁的忧伤，虽然是转瞬即逝。
下一秒，他就面无表情地提醒：“你还有二十分钟。”
奚筠笑，索性将枪扔在桌上，去解身上的护具。
明明欧阳浔给她穿戴时，她觉得很轻松的样子，但自己解时，却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