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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2 / 3)

于魔修来说,最可激发体内灵脉,亦是最为致命的东西。

颜渺捏一道法诀,驱散脚下雾气。

她轻轻拨弄过腕上的红线。

像是想要给她回应,红线的尾端轻柔的动了动。

于是颜渺的心也似乎托到了底。

长阶下传来窸窣声响。

她加快些脚步。

雾气更加深重,灯烛在一片雾气中散成星星点点的光。

血腥味浓重起来。

踩至长阶的最后一级,偌大的一方石台出现在眼前。

石台侧刻浮雕花纹,立有八道廊柱,中央是一方圆形祭台,空无一物。

颜渺扫视一圈。

大概因任阙曾是南岭墟人,故此处祭台的构造亦用的是南岭墟的印阵之法。

颜渺眼睫微敛。

她曾见过此等布局。如果她没猜错,在北的廊柱后合该建有一道石门,旁侧还通有向外的暗道。

她走至其中一道廊柱,伸出手,画下一道符纹。

后方石门缓缓洞开。

石洞中嵌着一间铁笼,周侧布有印阵,腥湿味蔓延出来,笼中正是曾在畴昔山见过的那几名历练弟子。

弟子尽数不省人事,在幻境中见过的贺勉怀也在其中。

他的旁侧是浑身染血的齐慕晚——铁笼中唯一一个尚且清醒的人。

方才那声响动,正是齐慕晚以护臂撞向铁栏的声响。

石洞中不燃灯火,又因颜渺逆光而立,齐慕晚一时望不清楚她的面容。

她只是望向她,喉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唤:“救……求你,救我们……”

颜渺才要上前,身后忽而传出脚步声响。

她重将石门降下,掩藏过身形,躲至旁侧与石门相连的暗道中。

脚步声渐渐近了。

石门再次打开,两个魔修走入,一一拖拽出其中的弟子。

灯火大亮,任阙缓缓自长阶走下。

他的指尖捏着一只传音蛊,张开又合上,蛊虫萦飞而起。

那两个魔修看向任阙,弯身揖礼:“魔君。”

任阙看一眼倒在石台上的弟子,结出一道符印。

符印四散,弟子尽数醒来,面露惊惧。

任阙再看向那二人,言简意赅:“动手吧。”

其中一魔修犹豫,问道:“魔君,属下斗胆,那裴陶当真没有虚言吗?传言中那人早已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今日若动手,便是同宗门交恶,日后若是……”

“我今日不会要他们的性命。”

任阙轻笑一声,“动手慢些,让他们哭喊的久一些。”

“也好让那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快些寻到这里。”

颜渺侧眼望向那石台,攥紧指节。

“是。”

那魔修应声,随手拎过一年岁尚小的弟子,拖拽起他的后颈。

小弟子发出惊惧的叫喊,哭泣声空响在祭坛之中。

“不要,不要伤他。”

一旁被束住手足的齐慕晚艰难挪动着身体,“你们不是要灵脉和灵骨吗?我的修为比他要高许多……”

小弟子的哭泣声低至啜泣:“齐师姐……”

“慢着。”

任阙向弟子中扫视一圈:“我记得她是云浮宗人?你们中可有云浮宗弟子?”

一片寂静中,齐慕晚沙哑的声音重又响起:“我是,我是千珏的徒弟。”

颜渺指骨微颤。

正如沈妄所言,任阙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引她出来,取得她体内这道灵脉。

就像如今,她两手空空,只有心存万一的赌注是任阙不敢真的以此与宗门交恶,而任阙满手筹码,赌自己就在此地,绝不会坐视不管。

祭台上,匕首划破齐慕晚的后颈,缓缓划至她的背,鲜血流淌下来,浸湿台上的大片花纹。

颜渺的额头沁出冷汗。

她在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里望见她自己。

当初在刑隐司时,被削去剑骨的,她自己。

血洇染至地面,颜渺的呼吸加重几分,心脏躁动不安,撞得她胸腔生疼。

腕上的红线跃动,忽而显出具象的形,颜渺眼望虚空。

沈妄就在附近。

可她没有再等他。

匕首破开人皮肉的声音响动在祭坛中,齐慕晚的抽气混杂其间。

她没有吭声。

一声也没有。

颜渺的手腕微微颤抖,指尖点上腕处脉息,探一探体内仅剩的,属于她自己的,可怜到几乎令人察觉不出的灵脉。

然后她轻抚上心口。

一起,一伏。

手臂骤然颤抖,一道带血的灵丝破开腕上皮肤,从脉搏中涌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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