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迷离道:“不过我老实跟你讲,你那丹药太难吃了兄弟,你就不能炼层糖衣吗?我已经吃够了生活的苦了,为什么还要吃这么苦的药丸啊?答应我,乖乖地炼甜甜的丹药,知道吗?”
洛川见她那爪子刚拿了鸡腿,油腻腻的没有擦,就这么直接抹在了自己肩膀上,顿时神情僵硬:“是,沉湘说的对!”
他答得毫无诚意,轻而易举激怒了一个醉鬼。
于是沉湘脸色一沉,狠狠抓着他的肩头,疯狂摇晃道:“你是八哥嘛,什么都是我说的对我说的对,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果断啊!!!!”
洛川被她摇得七荤八素,面色煞白,温吞如他,活了小半辈子,从没有碰到过如此不讲理的女子。
棠梨赶到时,洛川已经被沉湘折磨得濒临崩溃,要不是她假借洗脸过来解救,只怕还不到明天早上,队里就要少一个至关重要的奶妈!
沉湘喝得醉醺醺的,靠着棠梨呵呵傻笑:“哈哈,哈哈哈……阿梨,你是……小猪猪。”
最后一个猪字音调上扬,像是唱出来一样搞笑。
棠梨见她这样,气打不到一处来,用帕子沾了水,狠狠给她洗脸。
沉湘被沾湿的帕子捂着脸,嘴里不停发出嘟囔声,两手乱抓,差点揪散了自己的头发。
“……嗯?小猪猪杀人了!”
棠梨帮她擦拭好满是油污的脸颊后,再给她洗手,边用凉水冲干净指缝的泥,边说:“你才是小猪猪,脸这么红,你是红烧猪,也不知道怎么长大的,吃饭前洗手还要人教吗?”
她这话说的随意,却不料叫那姑娘默了声,头仰着嗑在墙面上,嘴巴微微瘪起,一副想哭又忍住的样子。
棠梨从未见过沉湘这般模样,在她印象中,这女剑修战力爆表,性格比男人还要火辣。
难道这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姑娘,还有什么伤心事?
棠梨想起了她那位师尊。
于是她不由得动作轻柔几分,语气哄沉湘说:“沉湘,小沉湘,你怎么啦?”
沉湘嘴巴微微颤抖,媚丽的眉眼里散落着难过,像个受了委屈无处诉的孩子。
她哭得突如其来,又声势浩大,平素不见软弱的眼睛里渗满泪水,像一池被月光照得莹莹发亮的湖水。
“师尊,师尊。”沉湘呜咽道。
棠梨心中十分沉重,她知道这人对自己的授业恩师感情很深,若非是她师尊被害身亡,沉湘兴许在天门山也不会这么孤僻。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沉湘才好,只好走过去,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沉湘感觉有人过来,立即依偎过去,搂着她的腿抱头痛哭。
“你这样……”棠梨哑然失笑道,犹豫许久,才伸手摸了摸沉湘的头。
平素气场凌厉的女剑修,此刻变成个毫无理智,只知道胡言乱语的孩子,就着身边人的裙摆睡着了。
棠梨在她旁边蹲得脚发麻,不由得换了个姿势坐着。
沉湘嘟哝一声,倒也没被弄醒,蹭了蹭她的小腿,接着做梦。
一豆灯火点在屋檐的横梁上,幽幽橘光笼罩着,给这朦胧无边的月夜添了几丝温暖。
棠梨轻拍着沉湘的肩背,哄她,心里默念道。
“天底下哪有你这么麻烦的NPC!”
不久,她也靠着墙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棠梨居然是被沉湘给叫醒的!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睡眼,看见女剑修面色如常,只头发颇为潦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酒气!
棠梨呆了片刻,纳闷道:“奇怪,宿醉的人不是该嚷着头疼,精神萎靡的吗?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沉湘又翻了个白眼,觉得她大惊小怪:“被锻炼出来了呗,一醉解千愁,要次次早上都头疼欲裂,那我还活不活了?”
棠梨闻言一愣,下意识想问她,什么叫“被锻炼出来了”?
难道宿醉这种事情也能被锻炼?
可她还未问出口,那边花逐尘和洛川便同时出现。
花逐尘见她脸色泛白,似乎精神不大好,颇为关心说:“阿梨这是怎么了?”
棠梨顿了顿,待意识回笼才道:“没什么,就是昨夜没睡好。”
洛川见此,下意识就要过来替她诊脉,但看到一旁冷着脸的沉湘,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沉湘完全不记得喝醉时干了些什么好事,见洛川神色古怪,两眼在她身上飘忽不定,顿时不爽道:“男人,有事就说事,欲言又止只会让你变得猥琐!”
洛川无语。
棠梨用手梳了梳头发,随后道:“大家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就上路了。”
沉湘却插嘴说:“不等长老他们送行吗?”
棠梨摇摇头:“不了,免得兴师动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挺好,又不是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