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将事情交割之后率军押送司马孚之返回洛阳,益州其余事情由孔宁子和刘义宣处置。
司马孚之知道自己要去洛阳,心中有些期待,他自从上次离开洛阳就再也没回去,没找到会以这样的身份回去。
他也曾经想过放弃,就隐姓埋名当一个普通官员算了,但是程家却找到了他。
程家是想利用他控制益州,可是没想到却将他内心深处的野心给激发出来。
当他在益州一步步走到长史的位置,随后架空刺史和别驾,独揽大权的时候,他彻底疯狂了。
不仅收买了大量的官员,还私下授意牂牁太守和越巂太守招兵买马,交好江阳太守。
随着权力越来越大,他膨胀了,突然洛阳传来消息,程家因为谋反失败,彻底废了,他开始谋划恢复大晋。
他本以为可以以益州为根基,然后占据秦州,然后攻取凉州,在进攻关中,结果连益州都没能完全控制,最终全盘皆输,自己成了阶下囚。
他知道,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他不后悔,他其实对于刘义隆并没有多少恨意,反而很感激,虽然当初他父亲是死在刘义隆手中。
但是毕竟那个时候他才几岁,后来虽然生活艰难,但是科举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知道如愿一路中第,直到殿试,最后被外派到地方任职。
那段时间是最开心的,也是他最珍惜的,直到被调回洛阳任职,程家找到了他,他的人生彻底变了。
不过他当时也有机会改变,但是心底的责任,让他彻底迷失了。
距离洛阳越来越近,司马孚之反倒越发淡然。
檀道济没想到司马孚之会是如此表现,因此高看了他一眼,这种气度出现在司马家之人身上还真是少有。
当初他记得司马德文起兵失败后可是被吓得痛哭流涕的,可是这司马孚之明知必死,可却依旧如此淡定,倒让人觉得难得。
很快,大军返回洛阳,檀道济将大军安排好,立刻将司马孚之交给青龙卫看押,随后自己去面见刘义隆。
“末将参见陛下。”
“檀将军辛苦,这次益州之乱平息,多亏将军。”
“陛下谬赞,全赖将士用命,非末将一人之功。”
“好了,不必自谦,对了,司马孚之情况如何。”
“陛下,他十分平静,一路上很是平淡。”
“也算是个人才,好了,你去休息吧。”
“诺。”
檀道济走后,刘义隆也在思考如何处置司马孚之,这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不过刘义隆再也不会犯司马德文的错误,司马孚之必须死。
但是死之前刘义隆想见一见这个司马孚之,当年他不满十岁,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通过影子的调查,司马孚之当初参加殿试取得的成绩还不错,而且开始他在任上也算是和好官。
第二日,刘义隆命青龙卫将司马孚之带到御书房。
司马孚之来到皇宫,他之前来过,只不过时过境迁,当初是为了博取功名,如今却是身为阶下囚。
司马孚之来到御书房,看到了刘义隆,司马孚之没有跪拜,只是躬身揖礼。
“坐吧。”刘义隆也不介意。
“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形。”
“朕也没想到你是司马家的人。”
“哎,我倒是希望我不是司马家的人。”
“你可以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的,你还可能成为一代名臣。”
“陛下,如果我们不造反,您知道我是司马家之人会怎样处置我。”
“不知道。”
“陛下但是实在,是啊,没发生的事谁又知道会如何?”
“你倒是挺洒脱的。”
“陛下,曾经我也想过就这么也挺好,不过后来程家改变了我。”
“朕也是疏于防范,居然让你被程家蛊惑。”
“陛下能这么说,臣死也值得了,可惜,臣和陛下却是有着血海深仇。”
“嗯,放心,朕会给你选个好地方。”
“多谢陛下。”
司马孚之离开了御书房,他心中明白,不论是司马德文还是刘裕都不如刘义隆,如今宋国是刘义隆一手缔造的,也只有他能够让宋国继续下去。
两日后,司马孚之在洛阳牢房服毒自尽,这是刘义隆给他最大的恩典,至少留下了全尸,刘义隆也没食言,在洛阳城西一处风水不错的地方将其安葬,墓碑上写的是大宋益州长史马复。
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司马孚之在益州江阳城称帝的事还在流传,不过司马孚之最后的结局却是城破身亡,没人知道最后他和刘义隆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益州之事已经结束,孔宁子将益州官员选拔、调任之后,益州恢复了正常,孔宁子和刘义宣也完成巡察返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