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耳边的呼吸声乱了，“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
“你一天睡几个小时？”
“嗯，大概四五个小时。”
不知不觉间，神情松懈下来，躺回被子里，抓住被单一角，开始说实话。
“睡不好？”
在一声声关切温暖的交谈中，洛昭瑶渐渐卸下了防备，“嗯，有夜戏，有时候还通宵。”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
陆衍州望向窗外，此刻，天微微亮，道路两旁的路灯还开着，让人分不清是除晨还是黄昏。
他何尝不是一个通宵一个通宵的熬着。
金广宁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不能跟他一样，两手一摊的去为爱痴狂，什么都不管。
更加没有在偶尔空出的一天两天之内，收拢那个女人的心。
他从来不觉得熬夜工作有什么苦的，可听到那个女人说要熬夜拍戏，他竟然觉得她很辛苦，应该、可能。
不，是肯定，肯定比他辛苦百倍千倍。
“陆先生？”
“嗯，我在听。”
洛昭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又不舍得挂断。
一时冲动好像也并不全是坏处，至少，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在这种不必面对面的聊天中，她可以完全的放松下来，不用隐藏情绪，不用故作矜持。
“网上的消息，你不用理会，更不必因为那些让自己不开心，我会处理。”
他会处理？他会处理什么？让姚曼消失，让她完完全全的取代姚曼的位置？
一时间，她浑身冒汗，那种燥热从她的心底开始蔓延，一直延续到四肢，像针扎般让人难受。
“陆先生，姚曼退圈，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
她没有再继续问，咽了一口口水，“陆先生不必如此的。”
陆衍州越是这样做，她就会越是觉得陆衍州这是为了不亏欠她，在还她什么人情。
毕竟，她是在他的身下由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
这里还一点，那里还一点，万一就还清了呢？
还清了的话，他再不欠她什么了，那她该怎么办？
恐惧无限放大，她不知所措的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泛出鱼肚白，一点点的侵进纱帘。
良久，听筒再次传来陆衍州的声音：“昭瑶，这件事与你无关，她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止是她，任何人都是如此。”
任何人都是如此？
听筒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冷意。
洛昭瑶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问题会放大到让姚曼退圈的地步，不由地心惊，“陆先生，如果有一天，我也对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对我？”
“不会！”
……
剧组地拍摄进度依旧紧张，为了等一场雪，很多拍摄顺序都被打乱，下午的通告取消，原本这几天要拍的宫变戏也被延后了。
孙青贝不太满意剧组的安排，因为这样一来，等到雪来那时，洛昭瑶指不定要熬几个通宵。
洛昭瑶只是一个新人，没有任何的过度直接就是女主，八九百场戏，可能会把她累出工伤。
“我没有那么娇气。”洛昭瑶对此显得若无其事。
“可现在是你的戏份才拍了不到三分一啊，再这么等下去，不只是要在剧组过年，指不定还能过个五一呢。”
杨思涵觉得孙青贝有些夸大，“不会的贝贝姐，只是后延了几场戏而已，又不是暂停拍摄。”
“思涵说得对。”孙青贝站杨思涵。
孙青贝朝杨思涵翻一记白眼，似乎在说对个屁。
她是经纪人，理所应当的为艺人争取到最大的好处和利益。
洛昭瑶出道晚，女演员的花期就那么几年，一部剧拖个半年怎么都拖不起。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洛昭瑶的手机响了。
她蹙紧眉头，望了孙青贝一眼，“是王志利。”
“接呀。”
洛昭瑶等了两秒才接：“王先生你好。”语气是一贯的客套。
“没有打扰你拍戏吧。”
“没有。”
看孙青贝火眼晶晶的盯着，洛昭瑶干脆打开免提，轻轻将手机放在小桌板上。
“那就好，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为上次车的事情道歉。”
洛昭瑶看孙青贝一眼，只见她点了点头。
“有空的王先生，您大概什么时候到？”
“就晚上八点吧，稍后定好地方我发信息给你，你先忙。”
“好的，晚上见。”
挂了电话，洛昭瑶的笑意随之收敛，“你要跟我一起去才行。”她对孙青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