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玥为了面子和自己的仁厚名声,在赏赐下人上又不能吝啬,还要打点各处人手,早就捉襟见肘。
今日事发突然,他得到消息时已经很迟,来不及筹措更多银钱,只能将手边的十两金子让人匆匆放进那军士的屋子。
但他这个五弟,有豪富的永宁侯府做后盾,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这点,是他大意了。
容玥不由地朝自己父亲面上看去,果然父亲浓眉紧锁,开始思量起来。
容彦博身上的国公之位虽然是承袭的,但他在军中能有今日威名,靠的是自己,所以在大事上也不十分糊涂。
他一向觉得幼子胡作非为,昨日又被太子叫去一顿明里暗里的威胁和拉拢,本就有气,方才又被幼子无所谓的态度一激,才一时想不到别处去。
他对手下的军士向来体恤优容,何况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平日里赏赐就不少,为了十两金子出卖自己,确实不合情理。
“说,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的?”
被人糊弄的容彦博转头怒喝地上的青杏。
“是五少爷,真的是五少爷……让……让奴婢打探的,要将消息给太子殿下,奴婢念着自己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就答应了!”
青杏没有办法,那人说过国公爷若是知道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必定不会绕过自己,而皇后和太子殿下若是知道自己出卖他们,更不会给自己活路,只有死咬着五少爷。
对,五少爷那般宠爱自己,离不得自己,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打死。
“五少爷……五少爷,求求您救救奴婢!”
青杏终于爬到容玖身下,染血的手拼命想抓住那袍角。
容玖一掀袍子,青杏只觉有阵冷风灌入口鼻,让她浑身冰凉,眼前一阵阵发黑。
“儿子没有做过此事,更不知父亲所说的军中机密是什么!父亲若想知道原委,尽可以再审审外边那个军士和这丫鬟,不过外边那个再打下去怕是快要没气了!”
“父亲也别恼儿子没用,留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在身边伺候,毕竟以父亲的英明神勇都不能阻止跟随在身边多年的人变心,儿子一个纨绔就更不行了!”
容玖理理身上的新袍,慢条斯理地说道。
容彦博被幼子的话气得不行,这逆子,就是来讨债的。
“父亲莫恼,五弟口无遮拦惯了,方才又有些误会,大概是觉得委屈了些!”
容玥适时地上前安抚,话里话外都指着容玖怨恨亲父。
“若是父亲军务繁忙,也可以让大哥代劳!”
容玖看向一脸孝子贤兄模样的容玥。
“这是关乎军中安稳的大事,我对军务并不十分通晓,还是要父亲决断!”
容玥故作谦逊道,他自然想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这样既能掩盖他的谋算,还能趁机再做些事。
父亲与五弟一直以来父子离心,只要稍稍挑拨就能让两人的父子关系更加恶化。
“够了,这次这丫头虽然不是受你指使,日后你也少去东宫,别让人传些风言风语的!”
“你行事荒唐要做个纨绔子弟可以,但若让本公知道你掺和进那些不该掺和的事了,本公必打断你的腿!”
容彦博这次没有理会长子这话,而是瞪着眼对着幼子警告道。
旁边的容玥眼神一暗,父亲竟真的不再疑心这事是五弟做下的。
“卫明,萧阳,你们将这前院的人好好查上一遍,若有吃里扒外,往外递消息的,一律重责!”
容彦博对着下边两个心腹近卫吩咐道。
他倒不是故意在此事上撇开长子,不过觉得长子温厚有余,但气势不足,镇不住他身边的这些人。
“是!”
这两个自小就跟在容彦博身边,是他最信任的人。
容玥却是面色更僵硬了些,心底烦乱焦急。
他这些年因着父亲的偏爱,在前院安插了不少人,若是细查下来,恐怕保不住几个。
后院的人手这些日子已经多处折损,现在就连前院的人手都要被清洗,容玥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温和神色。
他这五弟,这些年果然长进了不少。
兄弟两个暗地里冷冷地对视。
“父亲若是没有其他要事,儿子先告退了,明日还要陪陛下骑射,今日得好好歇着养足精神,陛下面前也好不丢父亲的颜面!”
容玖懒懒地拱手,面上轻松随意,心情颇好。
他这佛口蛇心的大哥今日终于连那张皮都挂不住了。
“将这丫头与外边的鲁昌关在刑房,问出话前别让他们断气!”
靖国公看都不看地上趴着的青杏,随口吩咐了一句就转出了前厅,往书房走去。
“不……不要……饶命……五少爷呜呜!”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