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乌云同他打趣就罢了,两人情同手足,但跟他旁边的祝锦润打趣就不行。
耶律乌云一挑眉,得,皇上这是吃醋了,这小娘子还真是皇上的新宠啊。
祝锦润顺势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臂膀上,垂下眼去,暗暗偷瞧耶律乌云披风里,半隐半现的青天剑。
青天剑的剑鞘以纯银打造,雕刻繁复,因着年代久远的关系,剑身苍白的银光已经泛着淡淡古旧的色泽,温和儒雅,如倒映在江面的月华。
这是极难仿制的,陆氏的东西,她只瞧一眼就能辨出真假端倪来。
真颜的耶律乌云为什么会有她父亲的青天剑?再者,这剑不是应该在弟弟手上么?
当年弟弟被流放的时候,身上就是背着这把剑的。
她再觑着眼瞧了瞧,剑柄上似乎有几滴微不可察的血迹。
“看什么?”
萧辰则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也顺着她垂下的目光看去。
祝锦润不动声色地偏移开目光,睫毛垂下若脆弱的蝶翅,有些委屈又有些渴望。
“那个冰糖葫芦可真好看……”
萧辰则买的那串糖葫芦已经叫他一人吃光了,他望过去,果真有小贩正抬着一个草垛子在沿街叫卖,整好停在了耶律乌云的身后。
萧辰则又踹了耶律乌云一脚,扬扬下巴。
“去,给本公子买串糖葫芦来!”
“又踢我,你又踢我!”
耶律乌云眨眨眼,疼得冒泪花,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将糖葫芦买来,萧辰则伸手接过,再递给祝锦润。
她接过糖葫芦,乖巧地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声。
“谢过公子。”
耶律乌云看得牙都要酸倒了,摆摆手,无奈道。
“你们庆朝最近刮的什么邪风?一个个都魔怔了。”
说着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拢了拢披风,低声道。
“我替你办了这差事,可得有好几年不能来庆朝了,你可得想着我,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可得分我一些。”
“不就是让你找个人吗.....”
萧辰则随意地说着,瞥了一眼祝锦润,见她恍若未闻地继续吃着糖葫芦,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去捏她的后脖颈。
京城热闹归热闹,冷也是冷的,他的手寒如冰,扎得祝锦润轻轻叫唤了两声。
萧辰则笑得愈发开心,耶律乌云却不高兴了,沉下脸道。
“真是见色忘义!”
“我可是连京兆府都硬闯了,就为了找这么个人。”
萧辰则收回手,意犹未尽地体味着那触手的细腻柔滑,对耶律乌云道。
“此事,朕断断不会叫人查到你头上,你想在京城待多久就待多久,或者住到宫里去也许。”
耶律乌云依旧闷闷不乐,唉声叹气。
“我可不愿意再回到宫里了,还是在民间自在啊。”
他七岁就被送到了大庆朝为质子,父亲对庆帝投降,臣服,从诸位皇子中挑选了最不受宠的他。
一个孩子,还是属国的质子,能在宫里过的多好?
要不是太子,也就是萧辰则出手帮他,同他做了朋友,逼着太医来给他瞧病,他估计早就病死在宫中了。
这难得的微服夜游,还是同祝锦润一起,像极了民间的新婚夫妻。
就被突然出现的耶律乌云这么给搅和了,成了三人行,见萧辰则起身,祝锦润也跟着站了起来,紧紧地跟着他。
萧辰则余光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松开她的手,指指耶律乌云,对她说道。
“你且先随他一起去河边放烟花,朕.....我很快过去找你。”
李进忠还真是属狗的鼻子,这么快就跟上来了,想必那些个御林军也来了,他不喜他们跟着,还有要紧的事情要李进忠去办。
耶律乌云佩戴着青云剑,那是祝家的东西,不仅他看见了,祝锦润一定也看到了,只是什么都没有说罢了。
青云剑在京城出现,那祝流年就也一定在。
耶律乌云找到了这把剑,却没有找到他的人,这事很奇怪,剑不离身,不是习武之人所恪守的吗。
难道说祝流年遇到了什么事情,丢了剑,那人是死是活,总得知道,不然他都不好跟祝锦润说此事。
祝家的旧案是不能翻案的,这关乎到先皇的颜面,但是为祝锦润找到弟弟,这事还是能办到的。
祝流年当年在被流放充军的路上失踪了,不用猜就知道是家里使了银子,让他在押送官兵的手里逃了出去。
两年过去了,他也该14岁了。
祝锦润反手拉住他,又急又怕的样子。
“皇.....公子不一起吗,让我一人与外男同行,我害怕。”
“怕什么?”
萧辰则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