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润从咸福宫出来后,便直奔内务府,那儿有全部宫人的竹卷。
她怀疑这位李氏奶娘并非是普通的奶娘,而是有心之人故意送到彩仪公主身边的。
可是她们为何要害彩仪公主呢?她想不明白,虽说萧辰则自登基以来,很少到后宫,不是去淑贵妃的咸福宫用膳,就是去钟粹宫看望彩仪公主。
后宫里除了淑贵妃,最得宠的妃嫔就是兰妃了,但她再得宠也不至于遭人记恨。
如果是个皇子倒是说得通,皇子日后是可能当新帝的,但兰妃膝下唯有这一女,她已经不能再生育了,日后也生不下皇子,不该威胁到什么人的。
她想不明白真凶下毒的缘由,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也许看似风平浪静的后宫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不一会儿便到了内务府,刚过了晌午,这会儿并不忙,几个小太监围在一起,打叶子牌。
“呸,一百子,输了的拿钱!”
“等着瞧好了吧,十白子!”
“都让开都让开,看我的,一万贯。”
.......
祝锦润走了过去,他们打的正起劲,没人听到她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一扭头吓了一跳。
“祝.....祝姑娘,您腿伤好了?”
他放下手里的叶子牌,脸色发白,看见祝锦润像是看见鬼了似的,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恭敬的开口问道。
这位祝姑娘可是在内务府眼皮子底下被皇上抱走的,他们对她的身份也就心知肚明,即便是没有位份又如何,这可是皇上的女人啊。
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也反应了过来,恭敬的迎上来,奉承讨好的说道。
“哎哟,原来是祝姑娘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了,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祝锦润看着他们,表情冷漠,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举起来说道。
“你们去把一个宫人的竹册拿给我。”
“钟粹宫的李氏,彩仪公主的奶娘。”
几个小太监探头,定睛一看玉佩,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镂空花纹,上面刻着龙纹中间是一个萧字,这可是皇上随身的物件啊,他们瞪大了眼睛,齐刷刷的立刻应声说道。
“是是是,祝姑娘,奴才这就去找。”
他们走进内殿的功夫,祝锦润就坐在刚才他们打牌的桌子前,低头去看桌子上的叶子牌,随手拿起一张牌面,挑眉。
这些太监们倒是过的不错,看来内务府确实是个好地方,能捞到不少油水,只是最末等的小太监都玩得起这么大数额的叶子牌。
同样是在宫中,想当时她在倚梅园的时候,一年的银两还没有这几个小太监玩一把叶子牌赌上的钱多。
内务府管着各个宫的吃穿用度和宫人的分配调动,这里头能操纵的东西可多了,不光是主子们打赏他们银两,就连寻常的宫人想要换个好去处,都要拿值钱的东西给他们,这么多来银子的地方,在这当差的太监宫女自然是腰包鼓着的。
她丢下手里的叶子牌,正欲起身,便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宫女装扮,耳垂上戴着上好的翡翠珠子,头上戴的也不是寻常的绢花,而是点翠珠花,除了春棠,这宫中也不会有第二个如此的宫女了。
她傲气的走进来,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祝锦润,白了她一眼,连话都没说,就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几匹绸缎,都是上好的暗花锻,总共宫中也没多少,看样子是太后又赏给延年堂东西了。
春棠故意抱着怀里的东西从她身边走过去,趾高气扬的说道。
“别以为得海招了就没有你什么事了,谁都知道你跟得海要好,他倒是十分愿意给你当一条忠诚的狗。”
祝锦柔看着她手中的暗花锻,神色有些不对劲,只是盯着。
见她不说话,春棠以为她是嫉妒太后赏赐的这些东西,讽刺的说道。
“这可是上好的暗花锻,太后只赏赐给了淑贵妃,剩下的让我取走,这样好的东西,是你这样身份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的,别痴心妄想了。”
祝锦柔并非是羡慕,而是她手里抱着的几匹暗花锻,好像在哪儿见过,想不起来了,只是眼熟。
听到春棠说是淑贵妃也有,她回过神来,也许是在咸福宫看到过吧。
她一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过什么东西就能一直记得,所以她幼年读过的那些古书,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像刻进了她的脑子里一样,逐字逐句印象深刻。
“春棠姑娘言重了,这样好的东西,奴婢自然是不配的。”
祝锦润来这儿不是为了跟春棠发生口舌之争的,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干脆低个头。
春棠这才作罢,抱着暗花锻走了出去。
内务府里走出来几个太监,正是刚才在院子里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