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一行人从慎刑司火急火燎的往乾清宫去,到了殿外,求见李公公,灰蒙蒙的一片,却见李进忠神色突变,拿着拂尘就往殿中去。
这会儿正是刚下朝,萧辰则一身龙袍,头戴玉冠,坐于大殿龙椅之上,单手拿着刚呈上来的奏折,表情严肃,眼神冷冽。
“皇上,皇上!”
寂静的大殿上,屏风后传来李进忠急切的声音。
萧辰则撂下手里的奏折,起身。
“她怎么样了?”
皇上问的是祝姑娘,李进忠摇摇头,又抬头说道。
“祝姑娘还是昏迷着,太医说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看了一眼四周,殿内没有其他的奴才在,便上前一步。
“奴才要说的不是祝姑娘,是那个被关在慎刑司的嬷嬷,今早突然死了。”
萧辰则眸色一冷,坐回龙椅上,思虑片刻说道。
“慎刑司向来是重兵把守,巡逻的侍卫三个时辰一换,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急着灭口。”
李进忠点点头,说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查过慎刑司的档案了,昨晚并没有人进去过,倒是......看守牢房的几个小公公不知为何晕倒了片刻,原本以为是睡过去了,但是依奴才看,多半是有人撒了迷药。”
萧辰则轻应一声,一身龙袍裁剪得体,团龙祥云,金丝绸缎,一举一动皆是帝王风范。
“你去查,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在宫里私自使用迷药,本就是死罪,何况此人还胆大妄为,到狱中杀害罪孽深重的宫人。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侧殿传出哐当的声音,像是茶壶摔在了地上。
两人看去,春棠跪在地上,收拾地上碎了的瓷片。
萧辰则开口说道。
“让其他宫女打扫干净吧。”
春棠闻声,身子一颤,放下手中的瓷片,一步一步往殿前走。
果然,萧辰则心里还是有她,担心她收拾碎了的瓷片会伤到手,虽然心中窃喜,但表情仍然是一片落寞,她的眼睛肿着,像是哭了很久。
“皇上......是孙嬷嬷出事了吗?”
“她怎么会在慎刑司里被人杀死呢。”
孙嬷嬷是惠庄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春棠还小的时候,她就伺候在惠庄夫人身边了,可以说,孙嬷嬷就好像是春棠的姨母婶娘。
李进忠先一步开口,劝说道。
“春棠姑娘莫要过于伤心,皇上已经让奴才去查了,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杀害孙嬷嬷的人就是要取祝姑娘性命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春棠。
她就算再狠毒,也不会杀死孙嬷嬷。
这宫里有比她更加阴险的人,若是此人位份高,身份地位显赫,要处理起来是很麻烦的。
春棠见皇上不再说话,便识趣的点点头退了下去。
走到殿外,吩咐一旁扫地的宫女。
“你去偏殿把地扫干净。”
“我不小心打碎了茶壶,皇上不许我自己收拾,就你去吧。”
声音很是傲慢,如同宫妃一般的使唤殿中的宫女。
“是,春棠姑姑。”
宫女拿着笤帚往殿中去。
乾清宫后院。
太医走后许久,祝锦润黯淡无光的的眸子,转动了一下,好像神智回到了身体里。
脱臼的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而腿上的伤,她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痛感。
那么感觉,实在是太过的钻心!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微弱的低吟,都怀疑自己身上,是否还有完好的地方?
守在一旁的宫女珠儿,听到那道细微的声音,赶紧转过头来,看到醒来的祝锦润,欣喜的叫道。
“祝姑娘,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禀报!”
闻言,祝锦润猛地一惊,惊慌着急的叫道。
“等一下!”
可是,仅仅只是一声轻呼,喉咙,就像是被刀片划过一样发疼。
回想起,那天晚上,所受的折磨与煎熬,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凄厉的嘶叫哀嚎,让她的嗓子,都差点喊破了!
珠儿被那一声沙哑的叫唤,惊得回过头来,身子微微停驻,惶恐的问道。
“祝姑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她受李公公的吩咐到后院来照顾祝姑娘,李公公只说这位姑娘是皇上看上的人儿,小心伺候着便是,旁的也不许她再问。
她是从内务府调过来的宫女,从前也没见过祝锦润,更不知道她是罪臣之女,是贱籍出身的宫婢,连个宫女都算不上。
祝锦润眉头紧蹙,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低低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