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润只觉得脚底寒气一股脑的钻进了小腹,一瞬间疼的揪心。
“我肚子疼.....”
“李进忠!”
萧辰则单手抚上她的肚子,轻轻揉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担忧,全无刚才同她嬉笑的神情。
“哎哟,皇上,奴才在。”
李公公弯着身子进到山洞里,低着头不敢看这二人,生怕看见了什么不能看的被皇上挖了双眼。
“这几日小厨房都往她那儿送了什么吃的?”
萧辰则质问的口吻。
李公公当即背后一凉,他可是跟小厨房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这祝姑娘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一切膳食都按照贵人的标准来的。
难不成是小厨房那帮人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又克扣了祝姑娘的吃食。
“皇上恕罪,奴才让小厨房的人按照贵人的标准伺候祝姑娘的,绝无二心啊。”
萧辰则正欲发火,却被怀里的女人抓上了袖子,祝锦润轻摇头,细声细语说道。
“皇上,不是李公公的事,小厨房日日送来糕点和饭菜都是极好的,是奴婢自己......身子不适。”
“你怎么吗?怎么会身子不适,太医不是说你身子都好了吗?”
萧辰则脸色愈加阴沉,若是饭菜上的问题还好说,太医院那帮废物奴才竟敢诓骗他。
祝锦润脑袋一疼,害怕解释不清连累了旁人,干脆直接开口说道。
“是......月事。”
她低头,窝在萧辰则的怀里,乌黑的长发散在脸颊两侧,盖住大半张脸,却还是能看出脸色羞红,说话的声音也像是一只猫似的。
萧辰则一愣,不知该如何好,这事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女人家的月事,竟会疼的这般厉害。
一旁的李进忠赶忙接话说道。
“皇上,不如先送祝姑娘回乾清宫,想来春棠姑娘是懂得如何照顾祝姑娘的。”
对,春棠是乾清宫的掌事宫女,想来做事周到细心,正好能替皇上分忧。
萧辰则轻应了一声,抱着怀里的女人大步走出了假山,脚下步伐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乾清宫外。
正巧碰到春棠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两人手里抱着一堆锦缎。
大老远看到皇上,她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先去各宫送锦缎,又整理了一下裙摆,抬手拨弄了一下发髻上的珠钗,摇曳生姿的走上前,恭敬的站在一旁。
“皇上,祝姑娘这是怎么了,可要去太医院请人来瞧瞧?”
萧辰则从她身边走过,连眼神都没曾有一刻落在她的身上,满眼都是怀里的女人。
“不必,你跟进来。”
春棠轻轻一笑,压抑着内心的不甘,快步跟了上去,竟直接走到了李进忠的前面。
李公公顿足,看着春棠的背影,在原地一愣,心知肚明的摇了摇头。
只一眼,他就能看出春棠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这是她不该肖想的东西,只凭着皇上同她儿时的情谊,她这辈子就能在这紫禁城荣华富贵,怎就这般想不开呢。
皇上刚登基的时候,拟定的旨意是封春棠为郡主,不必去往封地,在宫中陪着惠庄夫人便可。
可她偏偏要留在乾清宫当宫女,皇上看在惠庄夫人的面子上,只能封她为掌事。
如今祝姑娘得了皇上的恩宠,她也变得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了,幻想着跟祝姑娘一样,从奴才直接变成皇上的新宠。
李进忠叹气,挥了一下搭在手肘处的拂尘,往一旁的小径处去,宫女的屋子都在偏殿后面的院子里,祝姑娘也是住在那里的。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皇上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奏折。
“皇上,您这是......”
他想问萧辰则为何立刻从屋里走出来了,几日未见,皇上怎么不同祝姑娘好好说会儿话呢。
“春棠在照顾她了,朕不方便在里面。”
萧辰则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是百般的不愿意。
他抬脚往外走,李公公转身紧随其后。
两人走到乾清宫正殿内,萧辰则甩手把奏折扔给他,迈着大步走向龙椅,正襟危坐。
“你看看吧。”
“皇上!奴才不敢,这可是奏折啊。”
李进忠大惊失色,跪在地上,捧着手中的奏折,像是烫手的山药似的。
“让你看就看,那儿那么多废话。”
萧辰则不以为然,摆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
李进忠颤抖着双手翻开破旧的奏折,屏住呼吸,小声念叨。
“光元二十五年,臣徐州刺史祝柄贤上书。”
只仅仅念了开口,声音便戛然而止,惊恐的抬头看向皇上。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