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相逢,她心里比谁都痛,却格外珍惜还有人记得曾经的祝家,念着祝家,忙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恭恭敬敬地给薛耀叩首,轻声说道。
“奴婢谢过将军还曾记得以前的祝家,只是祝家犯的是叛国大罪,将军此生富贵天然,还是不要再提起祝家了,以免为人非议,望将军珍重。”
见薛耀似乎还要说什么,一旁的侍从真是心急如焚,当年未与祝家沾上亲可真是老天保佑,如今又在宫中撞见,真是造孽。
所幸这个祝家长女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拖自家将军下水,侍从急忙说道。
“将军,咱们早些出宫吧,您看宫门快要关了,要是晚了,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今日原是进宫跟皇上汇报军营的事情,一道吃饭饮酒,又去给太后请安耽误了些时辰,原想抄近道从这边出宫的,没想到却遇见了祝锦润。
事已至此,短短两年,物是人非。
薛耀起身,与侍从一道继续往前走,走到转角处时又回头瞥了一眼,祝锦润依旧俯身跪在原地。
他回首,轻叹一声,当年府中寿宴,祝家长女一舞动天下,名动京城,年仅十四岁便出落的亭亭玉立,好些大臣王侯都注意到她了,有人还说谁家能与祝家订下婚约,当真是有福气。
“浅浅......我会找到证据证明祝大人是无辜的。”
薛耀收回目光,不再回头看,大步往宫外而去。
祝锦润起身,眉头蹙起,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披风,按照她的计划,今晚出现的人不该是薛耀。
而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萧辰则已在原地静静站了好一会儿,雪落满了肩头,他都不曾伸手掸去。
李进忠想开口又不敢,皇上不说话的时候才是真的生气。
皇上也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不许侍卫跟着,只领着他往辛者库这边过来,说什么“她现在肯定害怕的不得了,后悔跟朕作对了。”
李进忠也不懂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见皇上分外兴冲冲,没想到一来到辛者库,竟见到了薛将军和路锦润,两人往那儿一站,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听到说什么婚约......
祝姑娘竟是曾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的祝家的长女。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萧辰则眸色暗沉,咬牙切齿,又自言自语。
“婚约婚约,就她也配跟薛家联姻。”
李进忠懵了一懵,不吱声的守在旁边。
皇上生气是因为祝姑娘差点嫁给薛将军吗,不是应该生气祝姑娘是祝家的余孽吗?
她接近皇上肯定是有目的的,留她在身边可是个祸害啊,万一她是进宫报复皇上的怎么办,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想到了,怎么皇上却对此没有反应。
“觉得朕不要她了,就又去勾引薛耀,她还真是人尽可夫!”
萧辰则冷嗤了一声,万分不屑,却径直大步站在不远处的祝锦润走了过去。
“皇上,您今晚不是要见大臣商量赈灾的事情吗?”李进忠见皇上要过去与那小宫奴找不自在,忙开口拦着。
“便让他们等着。”
萧辰则一甩袖,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祝锦润正欲起身,膝盖跪得有些麻了,这件披风厚实的很,叫她在冬日里有了一丝暖意,但又太过金贵,她一个宫婢万万承受不起。
叫旁人看了,会说闲话的。
她双手搭在带子上,正要解开,手腕却突然被人狠狠捉住,没待她反应过来,就被人拖入怀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祝锦润失措地抬头,却撞入了皇上深沉的眼眸。
她慌乱不已,忙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萧辰则冷笑一声。
“怎么突然拒绝朕了,朕罚你进辛者库,你就勾引别人?”
祝锦润瞪大眼睛,连忙摇头。
“奴婢没有勾引别人。”
她如果真想勾引谁,也只会勾引面前的这个男人。
萧辰则轻蔑地笑了一声,想到她刚才看向薛耀的眼神,说是含情脉脉也不为过,可她现在面对他又是什么表情,害怕,胆怯,敬而远之......
“你让人诱朕前来,就是让朕看到你和薛耀两情相悦的吗?”
“想说是朕拆散了你们这对神仙眷侣,金童玉女吗!”
祝锦润双唇微微张开,脸色涨红,没想到他会如此想,一时竟忘了尊卑。
“我跟薛将军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是儿时见过一次。”
是她故意引诱他过来的没错,将早就准备好的香膏拿给了锦柔,让她天黑后,将香膏涂在自己身上,再从辛者库走到乾清宫折回,这一来一回,身上的香膏早就被沾染到空气中了,只要皇上从乾清宫出来就会闻到空气中梅花的香气想起她,自然而然会往辛者库来。
她掐算着时间刚刚好,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