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小区内人群涌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有意无意地投向朝俞所在的401号室。西装男人的眼睛灰白无神,朝俞浑身肌肉紧绷,充满了对对方的戒备。
“救媛媛。”
朝俞这时才发现他的手臂上被不知什么锋利的武器划伤,鲜血渗入他黑色的西装不见痕迹。
“她出什么事了?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媛媛是他保护的任务对象,她一旦出了问题,不光是朝俞,甚至可能连累到现实世界中的人民!
“救媛媛......”
看他神志不清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也真难为他能找到这里。
“该死,你是被打成傻子了吧!”
一时间,朝郁心中杀意横生,握着砍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意识到自己浓烈杀意的他心中一凉,他的确很生气但这并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更不至于让他想去杀人。
有什么东西在控制他的神智。
朝郁不自主地看向浑浑噩噩的西装男,他现在的状态也是被控制了吗?
“她被带到哪里去了?”他晃晃脑袋企图在一片混沌找回一丝清明。
西装男人不再说话,朝郁觉得脖颈上的压力越来越重。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混沌中他看到落地窗外天气晴朗明媚,阳光洒在地上的白布与西装男人的黑衣反衬。
白布?
他的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白布落在地上呢?
朝郁的视线顺着那白布向上移走,当他的视线定格在那副巨大的画板上时,一阵剧烈的疼痛刺穿他的大脑。
明明如此显眼,明明如此突出,但朝郁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就没有看过那幅画。
画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了最低,惊世骇俗的内容被掩盖,而看过的人都会发疯。
【前方高能!】
要说画作,朝郁在大学里跟朋友参加过不少画展,名画也是见过不少,可此时他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
血腥的红色、阴暗的黑色互相融合粘腻,画上的男人手上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还围绕着许多的孩子,浅浅几笔白色勾勒出他们朦胧的神态,他们犹如蜡烛燃烧般正在融化,但即便如此朝郁依旧能够看清楚他们都在笑着,笑得假惺惺的,十分的做作。
欲望由虚化为实质从他们冰冷的眼眸中溢出,画上人的模样越看越眼熟,那是朝郁的父亲抱着他,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他们身上。
朝郁再也无法忍耐自己心中的怒气与杀意,提着砍刀便向那块画板而去。
诡秘可以杀他,但绝不能动他的家人!
冰冷的刀刃刺入画板,画上的他和父亲笑容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病态,血液从他们的身上涌出落在了朝郁的鞋尖。
朝郁觉得心中十分舒畅,那种掌握他人生死的舒爽让他着迷,血越来越多浸透了朝郁的衣衫,连他的脸上也被那血洗刷。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遏制他无法自控的杀意,朝郁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是西装男人。
“你无法毁了它。”
“媛媛呢?”
“在画里。”
朝郁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上那被他砍得七零八落的画板。
“她还没有出事,要抓紧时间救她。”
“画板被我毁了,怎么救她?”
男人看向窗外,“真正的画在镇长家中。”
孩子们战战兢兢地挤在房间的一角内,害怕自己成为那个恐怖男人手中众多气球中的一只。朝郁从卧室里翻出了几床还算新的被褥。
“你还能感应到她吗?”
男人闻言下意识摸了一下无名指的戒指。
“能。”
夜晚,即使是微弱的光亮也是致死的凶器。
朝郁拿出一只草娃娃,纸上面的名字已经暗淡,朝郁从满地的画纸中找到干净的一张,写下一人的名字。
郑安典。
队长在下水道中等待多时,手电筒的光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照亮,西装男人没有跟来而是选择了自己行动。
朝郁也并不在意,那个男人的危险度只会高不会低,他的目的只是媛媛,而他还需要找到那个幕后的“神”,他们终究不会是同路人。
许久,他们到达了那座久违的大宅子之下,地面上不知有什么东西被拖过发出刺耳的声响,朝郁等那声音消失后才爬上了地面。
这里是宅中小院的排水口处,朝郁翻过巨石藏到一颗树后,他观察四处确认四处无人,可一抬头却又吓得半颗心差点跳出来。
树上果实累累,却都是人的头颅,一双双充满狰狞的红血丝的眼睛瞪着朝郁。
这个郑安典可真是变态啊。
朝郁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头上令人发毛的视线,走进寂静的宅邸。
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