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月肉眼可见的慌乱，垂在床上的小手把床单攥得皱巴巴的。
柳三千把她的紧张和不安看在眼里。
上辈子，他浑蛋起来，还会强迫沈琉月……
他调转了个方向，在果果挣开他的手之前，飞快地在沈琉月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然后快速撤离。
“回家。”
柳三千起身，扭头开始打包沈琉月带来的行李。
沈琉月愣住了。
她细腻的额头还留着柳三千的体温。
她抬手，恍恍惚惚地抚摸着被柳三千触摸过的地方。
“怎么灰事？”果果能看见了，瞪圆了葡萄似晶莹剔透的眼睛，长长的眼睫眨啊眨。
在沈琉月这里讨不到答案，小不点哼哼唧唧地蹦跶着小短腿去追柳三千。
“果果乖。”柳三千轻薅了一把自家女儿的发顶，“去，把那边你的布娃娃收过来。”
“嗯嗯。”果果哒哒小跑去拿布娃娃。
朵朵慢半拍，像个小拨浪鼓，转着小脑袋，一会看看沈琉月，一会儿看看柳三千。
沈琉月还在原地纠结，柳三千已经把沈琉月带来的东西全部装进了背包里。
“咻——！”柳三千爽快地拉上拉链，把重重的书包肩带往肩膀上一丢。
“果果，朵朵，走，我们回去！”
“好耶！”果果蹦到柳三千身边，走出几步后，扭过头，去拉沈琉月的手。
朵朵摸摸小鼻子，用小小的掌心包住沈琉月的手指，和果果一起拉沈琉月。
柳三千在原地等着，看沈琉月从他面前走过，出了房间门，眉眼才弯顺下来，跟在妻女的身后。
他们一家四口刚下楼梯，就听沈琉月的弟弟沈明朗在下边愤愤大喊。
“他妈的，我看别人也是这样做生意的，怎么到我这就不灵光了！”
他这一嗓子，唤起了柳三千的记忆。
当初，沈家夫妇是因为不孕不育才收养了沈琉月。
不过，沈琉月到沈家后，沈母就有孕，生下了沈明朗。
沈家夫妇老年得子，对沈明朗尤其宠爱，给沈明朗养成了一副极其娇纵的性子，故而，沈琉月和他并不亲近。
但柳三千看在沈琉月的面子上，倒是给过沈明朗许多帮助。
可沈明朗早就被养歪了，活那几十年，那脑子就是凑数玩的。
这不，没本事没学历的他，让柳三千各种找关系进了雨具加工厂上班。
偏沈明朗心比天高，看他那几个脑子转得快的同事在厂里低价拿雨具到外边卖，赚差价，就没脑子眼红。
他把厂子的工作辞了，从那沈氏夫妇，还有柳三千那拿了些钱，买了一车雨具，就去桥边摆摊。
柳三千还过去帮过沈明朗的忙。
但沈明朗那玩意，摆摊摆得二五八万，插着腰，抖着腿，叼着烟，有生意才有鬼。
“我不管！我没钱花了，你们给我点，我好买烟。”沈明朗那一张嘴，那浓郁的屁味就熏到柳三千了。
柳三千眯了眯眸，侧身从眉头紧锁的沈琉月身边走过。
沈母已经去抽屉里拿钱了，“要多少？两百够不够？”
“够个屁……”沈明朗在看到柳三千时，嚣张的嗓音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