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京营又调兵了,三千骑兵,一早就往北面去了,现在大军还在出营。”
“元宵都没出,这是不让咱们过日子了啊!”
“听说昨晚下的动员令,我家隔壁的小子也被征调了,可能是要押粮北上,野猪皮这个时候动手,他是疯了吗?”
“野猪皮疯不疯,咱不知道,可在这样下去,咱们得先疯!”
一早起来,太安城内议论纷纷,节后本就不多的年味一扫而空,没办法,京营的动静太大,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到一早骑兵出城的动静。
多事之春!
大军腊月南下,正月北上,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今年不好过。
……
一辆护卫包夹的马车从街道上开过,腊月被排到方程身边金吾卫,并没有因为观政身份取消而解散,反而加码到百人。
从初一到十三,前后十二天的功夫,老蒲来一次便强调一次,只要不是睡觉,方程身边至少要带足一队人马,也就是十个人,同时不算李家兄弟和小虎。
若是出城,至少要带三队,此事由李家兄弟负责,方程直接接受不能反驳。
“方师!方师!”
马车从侧门进入酒坊,一众勋二代纷纷称呼起来。
方程是期货的提倡者,规划师,执行人,奈何他原本没官职,案牍司校尉百户是荣誉加衔,能给他配齐人马就不错了,一步登天出任七品以上实职可以,但姐姐,老蒲,夏老头对此无不反对。
故而在广昌郡市户司没有官职,众人以“方师”之称,尊定方程在团队里的地位。
“来的很齐,很全,那就开始吧!”
“一早的动静,大家都应该了解,草原各部如今必然蠢蠢欲动,就看女真人能不能打开局面,我们和边军做的都是一回事,那就是将门关上,他们关的是边关城门,关的是异族的野心,而我们关的是他们的贪心!”
甭管女真人因为什么动手,必然会影响期货的布局,可该上还是得上。
退不了!
成败只是结果,这世上没人能保证一定成功,可退让关乎态度,硬着头皮也得上。
方程面露严肃,“我们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以快打慢,用钱将他们被野心蒙蔽心神砸开!”
“口说无凭,虚空大饼大家都吃腻,劳神废命的买卖,没人会去做!”
“这会我们不给人画饼,我倒要看看,那些墙头草会怎么选!”
女真人手捏屠刀,武人何尝没有持械在身?
缓冲地带里那些部落,求的是生存,算的是利益,最多就是壮壮盛世,让他们买卖想都不要想。
如今就看那方给好处多,给的好处实。
待价而沽罢了!
“我们的资金有限,大饼要落实了,其他事情可就做不了了!”尤先克小声提醒道。
“那就看我们怎么烙饼!”
“烙饼吗,光我们烙没意思,参与感不想,没有付出直接收获,人是不会珍惜,因此最好方式,就是让他们参与进来,我的想法是拉人头,丢一块肉,让那些墙头草自己去抢!”
“我们先不定牧场,我们先弄羊羔,一只草原羊羔一两银子,不计来源,送来就算,一手交手,一手羊羔,只要送到我们规定的地方,钱我们就如数发放,不过我们要规定时间!”
“羊羔到手之后,再划分操场,那个部落送来的多,我们就把草场落在他们头上,羊倌也是一样!”
“主打一个,谁付出,谁吃肉!”
一波山崩,百万牛羊化为泡影,几万,十几万,羊羔,牛犊子直接死在肚子里。
中原皇权除去武朝,明朝,尚且都不能做到皇权下乡,更不要说散养统治游牧民族了,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时候鲜卑草原深处已经乱了。
一两银子一只羊羔消息一旦传出去,那就是一桶滚油直接浇进火堆里。
“怎么弄的话,草原深处的乱子就大了!”黄安舔了舔舌头。
“乱子烧不到我们,火点的越大,女真人麻烦也就越多,反正又不需要我们买单?”
方程一脸无所谓,着实让人猛吸一口凉气。
大灾之后为什么要打仗?
上层转移矛盾,排解压力,消耗人口,下层则非常直接……求活。
如今,开出一两银子一直羊羔的价格,不用想都知道,受灾的牧民会如何去选。
参军,是赌命,但能否赌成除了运气因素外,还要被人过一手,运气不好死了就死了,侥幸活了下来,立下了军功,收益还要被人卡一手那就恶心了。
可如果只是抓羊换钱,那情况就不一样。
钱到手,直接在户市换成东西,回去了再来。
钱拿不到手,大不了在参军呢?
至于被抓去参军,草原茫茫,那边不能藏个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