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的你好奇,我也有的好奇!”
听了黄安的话,方程内心有些怪味,一脸认真的说道,“你我接触时间不长,如果你是个一个在乎官位的人,你说这些我能理解,可你显然不是那种人,那为什么还要提醒道?”
刚才的交流,对于方程更多就是闲谈,顶多就是较真了一些。
夏老头推动,项目落地,去趟北方就去一趟好了。
武朝太卷,容不得人躺平。
一个简单的预测,反手一个七品校尉百户头衔砸下来。
一辆雪橇,观政名额直接下来。
甭管这背后是否有姐姐的因素,这效率,这反馈力度,都远超封建皇朝的反馈机制。
你可以说这是皇权至高,可在至高的皇权,关键还是人!
正史上,洪武废丞相,聚皇权,相权与一身,口衔天命,胡维勇案,空印案,郭恒案,蓝玉案,杀的满朝人头滚滚,永乐年间朱棣更是以方孝孺的十族人头鼎立皇权。
可结果呢?
永乐落幕不到二十年,于谦便以守城之功登顶而上,道了一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强大的永远都是人,人不强,坐那张位置都没用。
如今武朝,知三佬者众,知上位者寡,这倒不是三佬有什么异心不尊皇权,纯粹是女帝上位之前无大功,上位之后时日太短。
姐姐纵然与女帝有姊妹情缘,但在一些大事大非上,女帝的话语权必然被消弱。
方程的奖励能怎么快落下来,方案有效,预测精准只是因,背后真正推动的力量还是武朝军功制。
此中主次,方程分的清,可黄安如今的表现看不懂啊。
“我黄家只是懒,不是蠢,听了你之前说的那些,不觉得我已经被卷进来吗?”黄安皮笑肉不笑,“财富动人心,无论期货最终成功与否,你这一套理念,后续必然引发风暴,风暴来袭,难以脱身,与其被刮到,不如同你站在风暴中心,至少风眼是平静的!”
说完,黄安长叹一声。
他只是想躺平了,可被卷进来之后,他就没躺。
想躺,黄家也不会让他躺下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同样也是麻烦,与其最后被家族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做事,为什么不直接站位?
“你就怎么确定,中山夏氏一定会推动期货?”
“期货之事,若只富朝堂,中山夏氏就想推,他也推不动,可你那一套,通过炒高买低之法,可富多少人?你可曾想过?”
黄安伸出右手,“草原部落,边境勋贵,戍卫军团,各郡郡望,各县豪强,商贾,统统都在可以参与进来!”
“拥地者,割地开牧场,租不出去,大不了自己畜牧,只要签下合约,就有的赚!”
“郡望,豪强,商贾,炒高买跌,博弈之间必有富财!”
“户市活跃,财钱如水,沿路坐地户,多半也能喝道一口汤!”
“这一局做起来,有钱有人者吃大头,有钱无人者搏机缘,有人无钱者喝汤,无人无钱有胆亦可分润!”
“就算最终失败,你这一套玩法至少也可以玩上七八年,烂摊子不用他们来收,只要及时止损,家产翻个四五倍,难吗?”
“失败后,户市规模已起,商路已通,基础有了,大不了重做一局,就像现在巴蜀之地的交子那样!”
“整个局里,除了你承担了风险,人人都有利,你觉得此事能不能干?”
“当然,你要跳的及时,坏事的风险也不需要你承担!”
黄安五指握拳,却有将魑魅魍魉的心思道了个明白。
人心如此,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贪婪的人多了,豪强望族哪个不是在斗争中崛起,哪个不是历经万千劫难延续下来的?
这些人都是大老虎,没得吃忍着,有的吃谁也不会错过,至于结果如何,全凭个人手段!
交子自出现巴蜀之地,前后已经崩盘了三四回了,韭菜连根拔了四五会,可如今不照样流行。
赚钱的模式要么不出,出了便有人效仿。
“怎么说,我这是不做也不行了?”
方程冷笑道。
别说人心还真就是这样,击鼓传花,鼓声落定之时,花不在自己手上就是赢。
至于事后洪水滔天,对于已经上岸的之人而言,这又有什么影响?
“你我相谈,上不了台面,可有了夏老头,最多半月,中山夏氏就能给你推动起来!”黄安顿了顿,“夏氏的心是好了,可架不住人群中总有坏分子!”
“做就做,我又不是黄口小儿,一切就算按你说的那样,这场富贵之中,我为什么要带你?”方程朝着黄安摊了摊手。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
既然敢说,方程就敢做,他做怎么多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姐姐,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