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非大功不可封!
盛唐之前,爵位虽高,但终究是人情社会,帝王意志执掌一切,这就不可避免存在水分。
当今水分是真的少,因这封爵,不仅仅是对内交代,更要对外交代。
一人得爵,功绩不足,难以服天下,那谁得爵谁尴尬。
再说了皇位是要更迭,掌御九州上者多面子人,侥幸得爵者,老皇帝一走,新皇就算不究,当朝百官也要纠错,免得贻笑大方。
大环境如此,各国的爵位门槛越抬越高,聪明的如武朝以军功为蓝本,制定出三代一斩的规则,宋朝原本肆意给文臣封爵的习惯,如今也是框架条例重重。
明朝两百多年,大封天下的只有两场。
可不管是洪武年间的开国功臣,还是永乐年间的靖难功臣,封赏门槛无严之有严,尤其是永乐的靖难功臣,永乐帝为了给自家兄弟,又能得赏有能给天下一交代,赏功大殿愣生生拖到永乐十八年,用十八年的时间,北征徐州,南伐交州,东船下海,一仗仗一笔笔武功记录清楚,这才将早就订好的爵位封出去,可就算这……世袭永固的爵位也没超过两巴掌。
或许也正是因为爵位难得,明朝武勋在获得爵位后,并没有像华夏历史上那般沉沦,最终被文官踩在脚下,反倒在经过小一段时间飞扬跋扈后,快速调整自身,培养出大批军籍进士,充斥明朝朝堂,自此将明朝硬骨头的风格保留了下来。
越是如此,明朝的勋贵也就越要脸!
两淮暴乱,数十万灾民被人组织起来,攻占县城,开仓放粮,毁田断路,斩首侯爵……明朝皇帝,勋贵能忍了才真的见了鬼。
换做别人,忍不了也得忍,毕竟不管怎么说,攘外先要安内,内部不平,三线开战哪国都承受不了。
可当家做主的人,是正德,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黄奕将事情与心里滤过一遍,再度抱拳曲腰,“这是自然,只是不知陛下需要什么?”
六国之中,明朝和武朝互为敌对,但就信誉一块,两朝都是一等一的,立国至今都没任何主动撕破盟约的先例。
这一基础,武朝源自于立国盟约,冀州四大氏族每延续一日,武朝信誉就增一日。
明朝则干脆不立,不盟,以强横的势力,毅然的姿态,独立与九州东方。
“贵国的信誉,朕还是知道的,若是换了宋人,他这回都进不了应天府!”
把宋朝拿出来再度鞭尸一顿,明正德帝走下坐榻,“朕要粮,运河粮,运至两淮,武朝每运一石,朕从海运补你二石,要快,不知贵国可否做到?”
兵法有云,十则围,五则攻,倍则战,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面对灾荒导致兵乱也是一样。
灾荒兵乱,因荒而起,因饥饿而乱,明朝想镇两淮,强硬动兵是下策,最佳的办法就是用粮去砸,用天量的粮将灾民砸醒,将流民从乱党身上剥离。
可现在的问题是,粮从哪来?
旱灾两年,两淮不产粮了,可它也不缺粮。
别的地方赈灾赈济会慢一点,可两淮之地旱灾,就算皇帝不念着,勋贵还想着呢,奈何这些储粮如今都被人烧了。
如今想从他地调粮,长江枯水,道路难行,勉强维持尚且艰难,更别说还要供应大军消耗。
正德帝,如今能想到的是运河,运河自北南下,水流亦是如此,如若武朝在上游开仓放粮,不许多久半月之内,海量的粮食就能经徐州直入两淮,从而大大减轻明朝后勤压力。
“贵国以诚待武,武必以城对明,使臣能应的不多,不过第一批十万石稻米,使臣在这便可应下,后续还需陛下派遣使团入武商谈!”
有来有往,人际关系才能向善的维持好,国家与国家也是一样。
光拿一个济州岛来契盟,盟约可立,可光有盟约,情感上太干了。
十万石换一个人情,在黄奕看来是值得的。
明朝有风骨,这点小情小惠,或许影响不了大局,更不要说明朝偏向武朝,可好处依旧是不小的。
“十万石不够,至少要十五万石!”明正德帝双手抱怀,眼中带着笑意讨价还价道。
十万石听上去不少,可真的不够。
一日两餐都是稀的,也就够十七八万百姓吃上二三个月。
两淮暴民有三四十万,没暴这个数字是这个的数十倍,十万两石不过是杯水车薪。
“可!”
十万石都给了,就不差最后的五万石,“待臣回去了,手书一份,快则二旬,慢则一月,第一批稻米必能抵达两淮!”
“不急!”
“此事,可走大明八百里加急!”
武朝的诚意到手,放下心中的石头,正德帝原本阴郁的脸色也舒展看来,“乘着这机会,贵国的要求一并说了吧!”
黄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