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狗特意叮嘱高金钿要保持冷静,看来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这让高金钿如何冷静,
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事,快说。”
“你父亲病危,让你快点回去见最后一面。”
丁二狗压低声音,只有跟前的人才能听见。
丁飞阳和谢燕秋坐得离他们近,也听到了。
“啊,不可能,这不可能,
上次打电话,父亲还好好的,
说话中气十足的。”
高金钿不由得声音大了起来。
高金钿的心一阵疼痛,
愧疚,心痛一起涌上来。
大颗的泪从她浓妆的眼里滚出,精致的浓妆脸马上成了花脸了。
看到高金钿情绪失控,丁二狗歉意地对大家说:
“对不住了,我家里有事,得提前离开了。”
向郑冠成告别后,带着脸上一道黑一道白一道紫的高金钿狼狈退场。
走出了郑冠成家,高金钿泣不成声,
靠丁二狗扶着才能走路。
……
上次,父亲母亲强烈要求她带着新对象回家见父亲,
她不想让丁二狗太早出现在亲朋面前,
找了拖辞没有回家。
她以为,父亲要求见对象,只是出于父亲对于女儿的关心,想帮她把把关。
她哪里知道,那是父亲预料到自己命不久矣,
想看看女儿新找的对象,看看可靠与否。
方才能放心的离开呢。
面对高金钿找的似乎充足的理由,高卫红和张兰也没有逼女儿回去。
高金钿准备等她婚礼办完,就把父母接到京都来一起生活。
丁二狗潦倒半生娶这么一个美女,哪有不从的道理。
张兰也没有料到高卫红的病程发展如此之快。
她以为,高卫红应该可以等到高金钿的婚礼。
婚礼只有几天了,高卫红的人生却走到了最后的阶段。
张兰一度想告诉高金钿实情,都被高卫红拦住了:
“孩子怀着孕,又离婚又恋爱,
这心里不知道乱成啥,
咱就别给她添乱了。”
当医生接连下了几张病危通知书,
张兰说要给高金钿打电话,稍一清醒的高卫红偏光依然拦阻:
“孩子的婚期临近,就别让她分心了。”
高卫红自己是医生,
这辈子,给无数的病人判过死刑与缓期,
得但到自己的身上,他却估计太乐观了,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要与这个世界长辞。
张兰守在身边根本走不开,拜托同事去给高金钿打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高金钿与丁二狗打扮一新来赴郑家的宴会。
家里帮忙收拾家的亲戚也出去买东西了。
电话响了很多很多次,丁二狗家帮忙的亲戚才接到电话,
又按丁二狗留下的郑家电话打过来。
高金钿并不知道,就打电话这当儿,高卫红已经咽下了气。
虽然消息是回家见最后一面,但高金钿腿直发软。
只顾哭泣。
丁二狗以为,高卫红还吊着一口气在等女儿,就催高金钿:
“快点吧,前面路口就有车坐了,咱们马上坐车回家。
看你父亲。”
高金钿却全身无力,只想痛哭。
虽然丁二狗传来的信息是父亲病危,
但以她多年来的对父亲母亲的了解,几乎可以断定,父亲很大可能已不在人世了。
说病危,也许只是怕她心里一下子受不了,给她一个缓缓的过程的。
高金钿无力走路,丁二狗扶高金钿靠墙根蹲在地上: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车过来拉你。”
两个人坐在车上,丁二狗一边抱着她安慰她,一边开导她。
高金钿心里略缓了缓,
到家后,高金钿马上往大马镇的家里打电话,
没有人,
往医院科室打电话,却被告知:
“金钿啊,你父亲他,他去了殡仪馆。
你母亲说,让你直接回父亲的老家去。”
高金钿手里的电话啪的掉在桌子上。
虽然之前已经猜测父亲不在了,但同事亲口告知,她的心里还是被刺激了一下。
她算什么女儿!
自从她离婚,父亲发病,
身为医学专业的她,当然明白,
父亲发病与她的被离婚被驱逐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