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贺山关最高的城头之上远远望去,只见贺山以西广袤无垠的旷野上,移动着的陇骑宛如密密麻麻的蚂蚁群一般,数不胜数。
旌旗蔽日,号角呜咽,声势震天的无数陇骑列阵前行,连绵不绝。为首一骑器宇轩昂,身着白衣身骑白马头顶白盔,此人正是关陇国白衣银枪的白袍战神高思庆。
米擒豁达首先注意到西侧山岭上闪耀着一些不自然的光亮,他赶忙翻身下马伏地听音,很快地,从光芒的方向传来一阵低沉有力的铿锵声,冗杂不绝,出于一名草原统帅的直觉,他本能地嗅出了一丝不详的味道,随即派身边的几位亲兵策马向西打探情况。出征之前,他已经从安插在南国各国的鹰眼处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便是他们都不会出兵支援北夏国,难道,这是有人临时改变了主意?从西边而来,难道支援北夏的援兵,是关陇国派来的?他关温,难道真的就不怕惹祸上身吗?米擒豁达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原国大帝颇超昭烈这一次虽是声西击东,要将东燕国的燕州之地彻底纳入原国的版图之中,可作为这个在西边发声的棋子,米擒豁达不止想要发声,还想将北夏国的版图也同时纳入大原国。
很快,打探情况的几位亲兵就骑马赶回,正如米擒豁达所料这般,自西而来的援军,打着“高”字旗,正是关陇国白袍战神高思庆的陇右轻骑白雪骁骑!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陇骑莫过万,过万则无敌”。当亲兵说出白袍战神高思庆这次带来的白雪骁骑不下一万时,米擒豁达顿时一惊,忙拨马转身,大声喊道:“停止围攻,城内太过狭窄,快向外撤!”
米擒豁达身后两千本族精锐亲骑闻声冲出,继续将所剩不多的北夏李家军围攻挤压,同时主动承担起断后的任务。训练有素的草原兵士们听到命令,纷纷调头,后队变前队,然后有条不紊地依次朝外城城门口退去,不过这种有秩序的撤退并没有持续多久,米擒豁达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带着陇地口音的呼号。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向西侧的山上望去,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有一百多白雪骁骑已经躯马上山,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陇上连弩,为首的白袍战神,更是形同死神,银枪在刺眼的阳光下冷冷地睥睨着原兵,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这支曾和天狼军团联手踏过羌地的陇右白雪铁骑,论马上功夫,丝毫不亚于野利家族的铁骑,十几日前米擒豁达还亲眼见过这支铁骑在关陇国和大原国的边境线上收割上千原国边军性命的血腥场景,深知其来去如风灵活机动的战斗力。
“不好,快撤••••••”
米擒豁达还没来得及把话喊完,上百支铁箭就已经呼啸而下,紧接着,便是更多的箭雨,铺天盖地的阴影宛如飞蝗,原军后撤的队形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散,几十名兵士未及反应就被射倒在地,一些距离较近的亲骑更是被连人带马钉在城内,血花四溅。还没等原军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第二阵密集的射击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白雪骁骑这种压倒一切的气势,彻底震撼了战场中的大原中军,在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下显得茫然失措乱作一团,当第十阵齐射结束的时候,原军几近崩溃,原本趾高气昂势在必得的原军,两极反转般从原来的整齐有序变为此时的惊恐慌乱,一边发着恐慌的吼叫一边朝着城门口仓皇涌去,沿途有很多兵士与马匹被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条件攒成刺猬。
一浪胜过一浪的箭潮,不停吞噬着原兵的生命,米擒豁达惊惶大叫,在他的军旅生涯中,还从没碰到过火力和频率都如此密集的压制性连环射击。浴血在箭雨下的草原士兵一半根本顾不上去思考,另一半则永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米擒豁达情知形势已经无法控制,他只能硬着头皮在亲兵的保护之下冲出城门继续向北逃去,只要顺利逃出白雪骁骑的箭雨压制,在开阔的地带重整兵力,就还有希望,况且,他这次南下最为精锐的野利旗一万铁骑,战力依旧。他身边的亲兵中,也有两名一品高手和六名二品高手,这些高手保护他在漫天箭雨中不受箭伤绝对不成问题,他只管一路躯马向北而逃。
米擒豁达的身后,白雪骁骑的可怕攻势仍旧没有停歇的预兆,最后一波箭雨如一张死亡的大网般从贺山城西笼罩下来之后,白雪骁骑从贺山关西入口浩荡涌入,对城内仍活着的原国兵士进行最后的屠杀。
而那位关陇国的白袍战神高思庆,进城之后就直接带着两千白雪骁骑,将目标锁定在了原国主帅米擒豁达的身上。
米擒豁达愤怒地盯着依旧纹丝不动的野利旗铁骑,终于对这支他自认为与自己同心同德的友军不抱任何希望。
随着身后亲兵护卫的一个个倒下,米擒豁达再也顾不得主帅的尊严,仰天骂娘道:“我一日一你一娘一的白袍战神!我一日一你一娘一的关温!搞这种渔翁得利的手段,老子若能成功突围,日后定要让你关陇国不得安宁!”
米擒豁达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贪功冒进,原国大帝颇超昭烈并没有让他攻下北夏国,颇超昭烈此战,意在东燕国。如果此时原国皇庭已经成功拿下东燕国,那自己这一次作为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