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越来越小,学者的脸色越来越暗,一双眼睛越来越深邃,水波荡漾中,他的脸跟奥一的脸融为一体。手腕一紧,奥一抓着我浮上水面。
我趴在岸边咳嗽不止,奥一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细看那面金属牌。
“这上面的字……”他欲言又止。
我抹了把湿淋淋的刘海,看着金属牌上弯弯绕绕的字,想起这是学者所说的梵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再一翻转,正面刻着金龙在云雾中翻腾,正是之前在龙王庙中桌子上供奉的令牌。
这东西原来真的可以镇鬼吗?我轻抚那条金龙,脑中刺啦一阵疼痛,一段段的画面浮现其中。
这是……她的记忆?我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她的失落,以及她的恨意。
学者已经离开,剩下的就是班花……和那个女孩了。
只是,她们躲藏的地方,只有他知道,我必须要想个办法骗他出来才行。奥一猝然皱眉,他指着远处那片山林,不耐烦道:“他们追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靠近他耳边,粗略说了心里的计划。奥一仿佛有些惊讶,紧接着轩然一笑,拉着我藏进密林中。
安瑞混在人群中,满脸着急地喊着我的名字。奥一悄悄松开我的手,绕到众人身后,故意发出动静,引得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瞅准时机,将手里的金属牌扔出去,清脆的一声响,吸引了安老大的目光。他举着火把转过身,弯腰拾起那面金属牌。
我拿起一块石头,朝着他的头狠命砸下去。他闷哼一声,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不会被我砸死了吧?”我慢慢靠近,又怕他是在假装,想乘我不备偷袭。我找来一根树藤将他双脚紧紧捆在一处,警惕地观察着他的动静。
见他仍旧不动弹,我这才将他双手绑在两侧的树上,又在他脖子上套了一截手腕粗的干枯树藤。树上挂着奥一的竹筒水壶,我晃了晃,发现里面还剩下大半壶水。现在要做的,是等他清醒。
我将水沿着他的脖子灌进去,果然,没过一会安老大□□着醒来。我提着他脖子上的树藤,站在他腿部的位置,防止被他挣脱开抓住我。
他喘着粗气,呵呵直笑:“是我小看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个女孩……被你藏到那里去了?”我一拉树藤,他的头只能跟着往后扬起,“那年重阳节,你根本不是后来才进入宅子的,对吧?你利用这些野菜让宅子里的人发了疯,趁机进去偷盗。结果被人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全部的人。你之前不过是个普通人,现在倒是发达了。我可不信你是白手起家。”
“怎么?你想杀了我吗?”
“你不信吗?”我使劲一拉藤蔓,他顿时喘不过气,四肢开始挣扎,像只无助的动物,正在案板上等待宰杀。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如今你又能做什么?”他见四野无人,似乎也不打算跟我打马虎眼,“凭什么他家那么有钱,而我们却只能苦哈哈地种地?何况,我只打算图财,并不打算害命。”
“你还打算将一切都推到那个女孩子身上吗?”
“我下了药,那个女人发了疯将晕倒的人全都杀了,我有什么办法?”
“那些男人呢?是怎么死的?”
他面色一紧,支吾道:“自然,也是一样。”
我冷嘲一声,“那些男人都是被割喉的,我开始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男人被割喉,而女人都被剖腹而死。如果是因为,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做的呢?你在偷盗时被人无意中发现,为了防止他呼叫,你割断了他的喉咙。为了脱身,干脆依样画葫芦用同样的手法杀了全部的男人。”
他浑身一颤,嗤笑道:“说得好像是你亲眼所见一样……”
“不如,你说说那个女孩的藏身之处,也许问问她我们就能知道真相了。就在那个山洞里……”
我一脚踩在他背上,手中紧紧握着树藤,“你不想死的话,就说出那地方的位置,不然,你害死我的朋友,我不介意现在就为他们报仇。”
“咳咳——那地方我说了你就能找到吗?”他戳中了我的弱点,只是眼下奥一也不在,我更担心继续耗下去会被其他村民发现。
对了,那把水果刀,应该被我落在院中了。我看了眼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快步进入古宅,在满园的红光下,我看见西厢房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烛光晃动中,窗户纸上映出一段女人的身影。她手里拿着书籍,在屋内来回走动,步伐越来越快,身段越发轻盈。她高高举起纤长的手臂,在屋内旋转着,跳跃着,似乎正在跟什么人共舞。
“你真是个奇才!”屋里的女人语调高昂,“这些书你竟然都能看懂?我只能看懂一点点。你说的这个神话真有意思,我觉得这是在借古讽今,农妇莫名其妙怀孕,这很明显不可能。我觉得是这个农妇的情人杀死了全村人,然后嫁祸给龙王。”
“你说只有神仙才能掀起滔天巨浪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