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饮尽,竟是没有半点醉意。
他的脸色不变,别人的脸色就要变了。
老板娘又恢复了先前的笑模样:“客官真是好酒量。”
林元妙道:“画蛇添足,可惜了这坛好酒。”
瞧这架势,林元妙多半也染上了喝酒的毛病,不知是跟张月鹿学的,还是跟季教真学的,这两位都是好酒之人。
反正不是跟齐玄素学的,他可不怎么喝酒。
龙小白听林元妙这么说,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动手。
别看她娇滴滴的样子,那也是偷袭过净琉璃大士的,含金量比偷袭无识法王的小殷还高。
齐玄素抬手示意龙小白坐下。
这条小龙什么都好,就是直肠子,比小殷这棵小树还不会转弯。
齐玄素自是看出了此地的老板娘深藏不露,不过他还拿不准这个老板娘跟知命教有没有关系。
老板娘很是紧张,因为她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伙人,尤其是那个小丫鬟站起来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好似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行人?
哪家的公子能有如此阵仗?
不过这种威压只是一闪而逝,在那位裴公子抬手之后,就瞬间消失不见。
小丫鬟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甚至让老板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从始至终,老板都没有露面
就在这时,那伙占据了上房的客人们也来到了大堂。
为首的年轻人,比齐玄素还小几岁,吊儿郎当,披了一件道士鹤氅。鹤氅并非大氅,而是广袖对襟长外衣,这种不穿袖子当披风的穿法,要是放在五代大掌教时代,就足以罢官夺职。哪怕是参知真人,也得深刻检讨。
此人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龙小白的身上。
平心而论,龙小白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龙女,当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哪怕此时改头换面,仍旧难掩龙女的特殊气质。只是道门高人太多,没人会在意这些皮肉表象,或者说在意皮肉表象的人没资格跟龙小白打交道。
可在这等穷乡僻壤,那就不一样了。
披着鹤氅的年轻人径直走向齐玄素这一桌:“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齐玄素这一桌谁也没说话。
龙小白很自然地摆出冷若冰霜的神态,在齐玄素面前,她是不敢这样的,可在其他人面前,则另当别论。
年轻人也不以为忤,只是说道:“大家萍水相逢就是有缘,姑娘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龙小白大概觉得不说话有点不礼貌,终于开口道:“我不认识你。”
年轻人一抬手,立刻有随从递上一杯
酒,年轻人接过酒杯向龙小白敬酒:“姑娘喝了这杯酒,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龙小白也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一时间还真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毕竟齐玄素吩咐过最好不要动手。这要换成小殷,哪管吩咐不吩咐的,最起码这只手是别想要了,再得寸进尺,半个身子都别想要了。
齐玄素终于是开口道:“你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年轻人转头望向齐玄素,阴阳怪气:“你是?”
齐玄素道:“我是谁不重要,关键你是谁?”
年轻人笑了,抖了抖身上披着的鹤氅:“认识这个吗?”
齐玄素道:“认识,道门的统一制式鹤氅。”
年轻人不客气道:“既然认识,那还问个屁?瞧你小子人五人六的,还带着几个扈从,挺了不起啊,挺能装啊,可你敢动道爷吗?你动道爷一下,就是对抗道门,对抗金阙,对抗大掌教,就是谋反。”
齐玄素笑道:“披上了这身皮,就是不一样,大帽子这就扣上了。”
年轻人闻听此言,顿时阴沉几分,伸手指了指齐玄素一行人:“敢对道门不敬,多半是隐秘结社的妖人,我以道门的名义,将尔等立刻缉拿审查,若有反抗者,依据道门律法,可直接击毙。”
齐玄素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没有道冠,应该不是道士,只是个同道士出身。口口声声对抗道门,道门认你吗?”
年轻人
好像被戳中了痛处,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短铳,直接将铳口顶在齐玄素的额头上,狞笑道:“你他娘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