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咱来人间一趟,必须发光发亮,退稿也要写,不退稿,更要写,写写写写,必须写,不写就会死。”
金子玉和金大文才的对话,被黄二蜂子听见了,或许是触动了她那一根敏感的神经,她的情绪立马散架般的崩溃,索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我滴个姆妈我滴个娘啊,我是个什么命啊,嫁了个酸不溜秋的臭文人,大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的人了,还痴心妄想靠写书发财得金奖,金金金你娘个头啊,你还记得你姓金啊?你还想着那个姓金的女人啊,你还想手抽筋啊?你我都是奔七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命归西天……。”
金大文才也很伤心,他眼含热泪,在黄二蜂子面,蹲下身去,一手抱住她,一手用自己的衣袖,为老婆擦去泪花,像哄孩子般温文软语的劝说起来。
这样的情景,已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的金子玉,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带上房门后,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居然是她的叔叔金世美。
金世美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金子玉小声说道:“劝架劝架,越劝越架,爸妈只是闹了一点小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金世美似乎不想离开,他貌似明白了侄女儿的初衷,自己的爸妈吵架了,居然不劝架,反而将他们关在房间里,任由他们自由发挥。
于是,金世美为了搞清楚状况,便和金子玉趴在门外,从门的细小缝隙中,既能偷看,又能偷听到那一对活宝老顽童,是如何将相爱相杀进行到底的。
只听得金大文才温和的发话了:“老婆子呀,别伤心了,这些年,你跟着我受委屈了,我知道你反对我写书,就是因为没有写来钱,可是,我们不是很缺钱呀,你也不是很计较钱的呀,虽然写书没来钱,但我喜欢写呀,我感到快乐啊,你是个冰人玻璃心——明明白白的主,难道你不希望我快乐吗?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的玉儿,才不会计较我们有钱没钱呢,人到七十一枝花,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我们还算没开苞的花骨朵呢。”
黄二蜂子嗲着腔调说道:“呸,你个金老夫子,净说瞎话,有我们这样老的花骨朵吗?”
金大文才激昂的说道:“有啊有啊,姜太公八十岁时,相遇了文王,得到了重用;孔子的父亲,七十岁的时候,讨了个十七岁的老婆,生下千古圣人孔夫子。”
黄二蜂子说道:“嚇,金老夫子,你是说我们的好日子,在七十岁以后吗?”
金大文才说道:“是啊是啊,我们现在还年轻着呢,任重而道远呢。”
黄二蜂子天真的说道:“那我们过了一百岁后,是个什么样子泥?
金大文才诙谐的说道:“你过了一百岁以后,已经不迷糊了,但总是会迷路。”
黄二蜂子抚了抚金大文才的头发:“你个金老夫子,过了一百岁后,这满头的黑发,就会掉的没几根根了,可是,那小气的剃头师傅,也不会跟你便宜两块钱。”
金大文才将黄二蜂子的手握住:“我的黄大管家,你过了一百岁后,要是我不在了,就没人和你吵吵闹闹了,没人说话的你,有可能和电话诈骗犯,都会聊上很久很久。”
黄二蜂子娇嗔的捶了下金大文才:“金老夫子,你过了一百岁后,要是我不在了,你看见十七岁的女人,心猛然怦了一下,还以为是爱情,其实是心跳不正常了。”
金大文才与黄二蜂子的相互调侃,听得金子玉倍感温暖,听的金世美满脸通红。
金世美说道:“我刚刚和你婶婶吵了架,来找你爸给我去评评理的。”
金子玉问道:“那还进去不?”
金世美说道:“不了,你爸妈已给我上了一课。”
金世美自从目睹了哥嫂的吵架后,那个总是在婆娘面前,盛气凌人的村长大人不见了,变成了婆娘眼中的大暖男。
万香莲不由撇着嘴,在那些情报员面前显摆嘚瑟。
“我男人是金世美,可不是陈世美,我是万香莲,可不是秦香莲。”
不得不说,你遇见的是谁,你就会成为谁,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在金子玉的爷爷奶奶去世以后,金大文才和黄二蜂子,就将这位小叔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金大文才和黄二蜂子,对自己的同胞弟弟,尚且那么关怀备至,何况对金子玉这个女儿呢?
金大文才当过十几年的教书匠,后来因为村小被取缔,他不得不已的种上了地。金大文才虽然成了个农民,但他的骨子里,却是一个文人,是一个懂教育心理学的知识分子。
黄二蜂子也是高中毕业生,又是一个会缝纫的女人,夫妻俩都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是一对深深懂得万物生长靠自然的夫妻。对金子玉的养育,基本就是自然放养加鼓励的模式。
在呼吸自由空气的家庭氛围中,呼呼啦啦长大的金子玉,打小就爱出幺蛾子,时而静若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