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博并未告诉我——他找白雪的目的,我也没去问他,不是我不关心自己的未来,而是我有些气愤,非常气愤……
“小启,别担心,叔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无非是走桥上还是走桥下过的事……”
顾宇博应该看出了我的窘迫,说话间,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但并非是对我:“小启,叔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关键是你小子的实力不容许叔低头啊,被人压榨了这些年,是该找补找补了……”
顾宇博说完,仔细打量了一番庾嫣,抹了把胡查调侃道:
“丫头,小启面试那天你请个假,好好打扮打扮,让这帮牛鬼蛇神知道知道:老百姓有人民警察撑腰,不是谁特么想拿捏就拿捏的!”
“好……”
“那就走着?”
“顾叔请……”
庾嫣这虎娘们儿在顾宇博的挑唆下,没问我什么意见,便带着顾宇博离开了病房,说实话我真有点好奇,好奇顾宇博究竟要干嘛?
绞尽脑汁,我也没想明白顾宇博说的桥上,和桥下是个什么意思,从字面意思上和他的行为来判断,顾宇博显然是要走桥上了。
没等我弄明白桥上与桥下究竟有什么区别,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推开了房门,不是别人,正是顾栋的母亲:董雪琴。
“小启哟,你可遭大罪了……”
人还没进门呢,声音便传入了我的耳朵:“啧啧,你这伤的也太重了些?都四五天了,还不能下床,要是让你妈看到了,那还不得心疼死?”
董雪琴说话间,将果篮塞给了身后的顾栋,“都怪你这不成器的瘪犊子玩意儿,你瞧瞧,你瞧瞧你做的这是个啥事?好好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瞧给你折腾成啥样了?”
“阿姨,我好多了,您就别责怪顾栋了,他也不知道会出这档子事……”
不知道是我的话,打动了董雪琴,还是我环在胸前的手,触动了她,董雪琴居然哭了,哭的很是伤心:
“孩子啊,阿姨也是个母亲,别说是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就是摔一跤,做娘的也心疼啊,十月怀胎不容易,从肉嘟嘟,长成胖乎乎,更不容易啊……”
董雪琴说着,抹了把鼻涕,做到了我床边,颤微微伸出一根指头,小心翼翼的触了触我肿胀的手臂,“小启,疼吗?”
我哭了……
不是因为疼,而是我手臂间传来的触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和母亲抚过我额头的触感,一般无二,温暖、亲昵,莫名的安全……
我很是担心,我担心母亲知道我受伤后,会哭坏了身体,我担心最后一份试卷无法递到母亲面前,我担心我哥知道我的事后,会做出傻事来,我担心丢掉这次机会后,不会再有下次……
“孩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不疼了。”
面对社会和生活的压力,我流下了不甘的眼泪,虽然没有声响,却疼的撕心裂肺,我没有去掩饰,因为没人能懂我的眼泪,我也没有去擦拭,因为卑微不需要同情……
“哥,别担心,你一定能通过面试。”
顾栋的话,止住了我无声的眼泪,不管我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未来,倘若继续流泪,那就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
再说,眼前之人并不是我的母亲,我没理由去享受她送上的母爱,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比如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抬手的能力,更不要说去擦拭眼泪,所以,只能看着董雪琴拿出纸巾,一点一滴擦掉我脸上的泪痕。
董雪琴在病房里一直待到我吃过晚饭才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顾栋好好照顾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去看过李朵,但我知道她是特意来看我的,那种关爱和内疚,我很是熟悉,熟悉到让我愧疚,因为白雪第二次住院时,我曾体会过……
“郑启……”
也不知道白雪在病房外站了多久,董雪琴前脚踏出房门,白雪便扶着墙走进了病房,若不是身后的庾嫣及时搀住了她,白雪颤抖的双腿,根本无法支撑她那虚弱的身子。
“雪儿姐,你……你怎么来了?”我下意识探了探手,臂膀间再一次传来了钻心之痛:“嘶……”
“别动!”庾嫣的话不仅提醒了我,也让白雪大致了解了我的身体状况……
白雪扭头瞥了眼庾嫣,而后望向我,颤巍巍伸了伸手,似乎觉得不妥,赶忙缩手握了握粉拳,两片薄唇抖动间,一抹清泪夺眶而出,顺着有些泛白的脸颊,扑簌簌落在了衣领间。
我实在不忍看着白雪流泪,安城人讲究坐月子不能掉眼泪,白雪小产不到十天,且又刚刚做完手术,为我哭坏了身体,实在不值当,“雪儿姐,我没事,只是肌肉拉伤而已,休养几天便会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
“表姐,我担心……”
“闭嘴!我没问你!”
白雪和庾嫣的性格截然不同,庾嫣大大咧咧,生气时,脸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