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一笑,有些不甘心地道了一句,“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
本就冷清的病房,因为我的一句话温度瞬间降至了冰点,白雪握了握手中饭勺,吐出一团热气,似乎是要驱赶挤进门缝里的秋意,奈何,房间里的凉意,并非秋风所为,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或许是找到了冷清真正的原因,白雪捋了捋鬓发,给我投来了一个渴求的眼神:“郑启,能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
过去?往事不堪回首,但又无法抹除印记,失落时,想起的大都是一些伤心事,这两年我过的并不快乐,所以也没去扒拉记忆里的开心事。
如今,白雪要听我的过去,我实在无法拒绝她祈盼的眼神,便从我儿时讲起,一直讲到我上初高中,才起身给白雪倒了杯热水。
“后来呢……”
讲故事总得有始有终,总不能和那些无良作者一样——小说写一半就断更吧?
于是我又从高中讲到大学,然后从大学讲到了现在,将我记忆里的故事,全部讲给了白雪这个热心听众,虽然她没有给我刷什么礼物,但我也没特意去加广告,因为我很珍惜白雪这位忠实的听众。
“你喜欢她吗?”
我犹豫了,因为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很刁钻,说喜欢势必要给出理由,摇头无异于承认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砍货”。
其实我的犹豫,并不是怕白雪说我“渣”,而是我说不出喜欢的理由来,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喜欢蓝婕的渊博,还是喜欢蓝婕的洒脱,或者是喜欢蓝婕的柔情似水,又或者是喜欢蓝婕的狂野无比,总之我把大学生涯都给了蓝婕。
“看来你还是喜欢她的……”
这就是沉默的好处,因为善良的人总会往好的方向去想,白雪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个,她星辰般闪烁的眼睛,翘起了一个甜美的弧度,抿了抿红唇道:“我上大学那会儿,就没遇到像你这样的男孩……”
“像我一样渣吗?”
“不能说渣,应该说调皮吧……”
我这才知道:“渣”和“调皮”是同义词,“渣”的收敛一点就是调皮,调皮过度了就是“渣”,以白雪的判断,我应该介于“渣”与“调皮”二者之间。
“等我出院后,帮你找份正式一点的工作,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一听正式工作,瞬间来了精神,想都没想便问出了口。
“去考安大的经济学研究生。”
我有点感动,本以为白雪会让我去做什么极其困难的事,没想到居然是要求我进步,我忽然想起了我哥,他也曾这样鼓励过我,可我愣是没能听进去。
在我潜意识里,漂亮的女人头脑都不怎么灵光,上学、工作和成家是人生三大事,白雪的上嘴唇与下嘴唇一碰,便叨叨出了两件,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漂亮的,有些过了头的女人。
她的敏锐与恬静,怎么看都不可能成正比,因为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怎么?你做不到吗?”
“姐姐,你不是骗我吧,就这么简单?”
“考研究生简单吗?”
我晃了晃手中蛋糕,笑眯眯道:“比做这个要简单……”
白雪的眼睛跟着我的手势转了一圈,待我停手的刹那,闪电般夺过我手中蛋糕,直接塞进了嘴里,然后摊了摊双手。
应该是白雪的调皮,勾起了我的童心,我下意识喊了声:“我的公主啊,医生不让你吃这么多东西的……”
“你喊我什么?”
“公主啊,白雪不是公主吗?七个小矮人……”
“不对,少了两个关键字!”
傻子也知道,白雪这是对我有了好感,否则不会主动提及为我找工作的事,可我答应过庾嫣:以后不去招惹白雪,尽管我喜欢这个美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姑娘,也不能自私到违背诺言。
“公主,吃多了一会可别让我侍奉你上‘大号’……”
我只能找一个更为尴尬的话题,将白雪的示好搪塞过去,可白雪却一脸淡定:“我是病人,不能同日而语……”
说着指了指挂在床边的集尿袋道:“尿袋都满了,你不觉得应该帮我处理一下吗?”
我无语,庾嫣这家伙该不是在白雪的病房里睡了一宿吧?
“难怪她屁股蛋子长那么大,原来是脑子长错了部位,得亏我打不过她,否则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我蹲下身,一边埋怨庾嫣这虎娘们儿,一边记录好尿量,顺带手在床下摸出便盆,小心翼翼处理白雪积攒了一夜的尿液,忽感身后凉风飕飕,不禁扭头瞥了眼身后。
也就是这一回头,险些让我一头栽进便盆里,只见庾嫣俏脸微寒,怒目圆瞪,缓缓从身后拿出一纸画像示于我,正是我的杰作——奔驰蜡笔小新。
“能给个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