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晃晃悠悠沿着上山的路行驶。
然而在某一刻,车速忽然变慢,最后甚至停了下来。
司机嘴里嘟囔着抱怨的话,缩起脖子下车去查看情况。
凛冽的寒风从敞开的车门灌入,把车内的暖气瞬间驱散,温度直降至冰点。
刘晨姐弟俩被冷气激得打了个寒颤,已经适应温暖的身体骤然陷入冷风中,不由得发起抖来。
刘正雅打着哆嗦,没过一会儿就觉得难熬得很。
她忍不住站起身走到车门那,扬声催促着司机。
“好了没啊!冷死人了!”
外头天寒地冻,山风呼啸,司机身处其中,还要检查车辆的问题,更是难过。
或许是风声太大,他没有听清刘正雅在说什么,也或许是听见了不想回答。
总之刘正雅话音落后,半晌无人回应。
这让她表情再次难看起来。
“什么人啊!看个破车还要看半天!我非得投诉不可……”
刘晨也冷得受不了。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被风卷着在车内横冲直撞,见缝插针地往人身上裸露出的部位扑,冰的人透心凉。
他也跟着站起来,却是往驾驶座的位置走。
“这门要怎么关啊?……摁了没反应啊。……姐,你过来看看呗!”
话里话外完全没想过车外的司机。
在两人胡乱的操作下,不仅车门没被关上,就连本还在艰难工作的暖气也罢了工。
“哎呀说了别按这个!按那个试试看!”
罪魁祸首没有停下的意思。
随着他们的折腾,车灯也暗下,车内和车外一同陷入黑暗中。
“我去!赶紧打开!”
“打不开啊!”
“什么烂车我真是服了!司机呢?这时间爬都该爬回来了吧!”
“鬼知道啊,你下去看看啊!”
“冷死了,我才不想下去……”
黑暗中,姜以清慢慢睁开眼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位置。
迟重端坐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整个人隐在夜色中巍然不动。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才有了动作,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灯光下,她的肤色愈发苍白,衬得那双眼愈发黑沉。
在这样的环境下,乍一看去,犹如电影中的女鬼现身一般,阴气森森。
前面的姐弟俩回头看到这一幕,就被吓了一跳。
刘晨这会儿是半点儿想不起来初见姜以清时的惊鸿一瞥。
他感觉现在的她没有活人样儿,怪瘆人的。
刘正雅也同样想不起来她之前怎么会觉得迟重帅的。
那脸跟死了三天一样白,可怕的很。
两个死人倒是挺般配的。
没有理会刘家姐弟丰富的表情活动,姜以清看了眼窗外,又看向迟重。
他微一点头,两人便达成了共识,起身拿上行李下车。
刘晨:“???”
他扭头看向自己姐姐。
看到刘正雅也是一脸问号他就放心了。
差点儿以为是自己耳聋了呢。
“这两人装什么装啊……不对,他们怎么就走了?”
刘正雅拧着眉,总感觉哪里有些违和,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她忽地想到下车后一直没回来的司机,心头一惊。
“这三人该不会是一伙的吧!串通好把我们俩丢在这!?”
“我靠,不至于吧!”
刘晨打了个喷嚏,用力吸了吸鼻子,环顾一圈四周。
夜晚的雪山,零下的温度,罢工的巴士,消失的司机……
这是要他们冻死在荒郊野外?
什么仇什么怨啊!
刘晨赶紧拿出手机,确认还有信号,可以正常联系外界后立刻放下心来。
“我们这情况得拨打求救电话吧……要打哪个来着?”
“打什么求救电话啊!他们越要甩掉我们,我们越得跟上去!”
刘正雅拿下行李丢给刘晨,自己率先下车冲进漫天的鹅毛大雪中。
扛着大包的刘晨:“……”
他现在怀疑他姐也是跟那些人一伙的。
目的都是要整死他。
心里叫苦连天,刘晨还是认命地扛着行李追上他姐的步伐。
顶着猛烈的狂风,刘家姐弟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上艰难前行,姿态颇为狼狈。
刘晨还带着行李,体力消耗更甚。
他喘着粗气,眯起眼睛努力看向前方,可视野中始终只有茫茫的白雪。
天地间好似也只剩下这纷飞的大雪,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被覆盖。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