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这么想,姜抑猛地将手抽回,卫舒又看不懂了。
这小子反射弧有点长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嚣张跋扈的娇喝,“说什么闭客,这不已经来了一个客吗?凭什么只拦我,不拦她?”
一袭红衣,又如此狂妄地闯进来,不是业芷晶还能是谁?
业芷晶算是卫舒的老对头了,上一世跟业无渊大婚前,她就常跟卫舒不对付。
婚后卫舒都成了宗主夫人,她仍没给过卫舒好脸色。
原先卫舒总觉得她脑子有病,如今想来,自己才是看不清真相的那一个。
业无渊当初就是纯粹的在利用她,若真心中有她,又岂会容一个业芷晶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而今再见对头,卫舒将一腔愤怒压抑。虽不至现在就杀了她,但一想起当初自己被囚时,对方趁机在她身上烙下滚铁的痛苦折磨,她便直接没了好脸色。
姜抑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眸色也渐渐变得森寒。
业芷晶一过来:“卫莞莹,你怎么在这儿?”
卫舒慢条斯理地饮茶,“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我是姜抑的师姑,听闻师侄身体抱恙,我前来探望是应当应分的。”
说完,业芷晶带来的仙侍上前一步,只见他双臂捧着一只昂贵厚重的沉木盒,里面存放了一珠巨大的、寒气四溢的雪白灵芝。
卫舒只扫了一眼,“隔山差水的师姑都能来,我这个未来师娘过来探望不是更应当应分?所谓先来后到,麻烦业长老去门口排队,等我探望完,你再进来。”
她语气随意,但字里行间处处针对。
“你!”
“怎么,你不服?”
卫舒扭头向她,释放出的金仙威压,直让业芷晶感到胸闷气短,大脑眩晕。
她只是上仙巅峰,受天地法则压制,天生畏惧强者,在实力面前自然败下阵来。
“是。”她不情不愿地带人退了出去。
卫舒见她气得走了,心身愉悦。
想当初业芷晶跟业无渊沆瀣一气,把她双亲苦心建立起来的天一宗搞得乌烟瘴气,外加被囚时的几番羞辱。
如今只是让她丢脸滚出去,算是便宜她了。
卫舒冲一只不说话的姜抑:“抱歉,没经你同意,就将你的好师姑赶走。”
姜抑:“师娘言重,弟子跟业长老并没有师娘想的那般交情深厚。”
听他故意在称呼上疏远业芷晶,卫舒有些意外。
“哦?可我看她对你倒是紧张得很,刚刚送来的那株九转冰芝,确实难得。”
“师娘若喜欢,待弟子身子好转些,便去冰渊海底替您寻来。”
卫舒愣住,冰渊海底那种魔物肆虐之地莫说是她了,就算是业无渊想涉足,都得准备充分。
这小子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可他何时会开这种玩笑了?
卫舒:“那倒不必,师娘知道你孝顺。可我也不炼丹,那玩意儿给我也无甚大用。”
姜抑欲言又止。
卫舒留意到他发紧的唇线,继而试探道,“你也年纪不小了,我与你师父虽尚未成亲,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师娘也算半个娘,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大可以跟师娘说。师娘别的没有,就是家底殷实,脸皮厚,无论你瞧上谁,师娘定会竭力给你说成。”
“也是。”姜抑脱口。
卫舒又愣,因为他这句搞得卫舒不知道他是说她能说成,还是将她说自己皮厚这种戏言都承认了,总之怎么听怎么怪。
姜抑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这么回答有些不妥,故而再道,“弟子是说,弟子知道师娘本事大、热心肠,但弟子心中已有人,且不需要师娘帮忙说亲,弟子自己就行。”
“如此,甚好。”卫舒笑笑,“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恭送师娘。”
卫舒离开后,越想越愧疚。
听他的意思,他原来早就有喜欢的人,而且很有可能他自己就能追到人家姑娘。
上一世,她竟为了修复金丹,生生霍霍了一对有情人。
她还真是该死,嗯,这一世她一定不能重蹈覆辙,就离姜抑远远的,让本该属于他的姻缘回归正轨。
青竹进殿收拾茶具的时候,就见姜抑一直摸着自己的一只手出神。
青竹:“仙君?”
姜抑不着痕迹地回神,“何事?”
“业长老回去了。”
“嗯。”
“但把那株九转雪芝留下了。”
“退回去。”
“我去退过了,人家不收。”
“那就扔门口。”
“啊?”
“她们自会来取。”
“青竹这就去扔。”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