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信。
他想要压抑,想告诉自己不要有太大的期望,但心脏不听话,一直鼓噪着让他去看信,以满足它的好奇之心。
最终,梁明生还是放下了笔,拿起了那封信,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沾了墨水,连忙放下,冲出去到水缸边仔仔细细洗干净了墨水,又把手上的水渍全擦干了,这才回到桌子旁,虔诚地捧起了那封信。
把信封每一寸都细细地描绘了好几遍,终于确定,不拆开信,是怎么也无法得知信里面的内容的,梁明生遂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尽可能不让信封有太多损毁地,打开了信。
信封内,有折了两折的三张纸。
梁明生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展开。
映入目的,是白纸,梁明生一瞬间心跳都停了一一
这是,有人在对他恶作剧?
果然!是不会有人写信给他的!
好半晌,梁明生嗡嗡作响的脑袋终于平静了下来,眼睛也能够看清楚了,视线往下捕捉到了一团有些眼熟但又奇怪的色块。
梁明生辨认了一会,也没辨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从线条看出来这是一幅画,画得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画的人毫无美术功底,线条一点也不听画画的人使唤。
终于,梁明生不再和这画较劲之后,在画的旁边发现了一行文字,文字为:这是生物课上在显微镜下看到的,又美丽又奇特的植物细胞。我喜欢生物,期望将来在这方面有所作为。
字迹大气,力透纸背,跟画相比,真是好了不知几百倍。
尽管纸上没有署名,字迹也不是女孩子惯常的娟秀,更像是男性写的,但梁明生的心中还是浮上了一个名字:张灵悦。
轻咳了咳,梁明生将这想法清走。
他再三浏览着这一页,目光顺着歪扭的线条描绘着,觉得那画得比原来的样子更奇形怪状的细胞也变得可爱起来,滞涩的笔触也充满了稚拙的趣味,让人顺着线条,像看到了作画之人是如何努力地想要驯服手中的笔,其全心全意灌注在笔画线条中的那份心境,让人感动。
将这一页信纸珍惜地放到一边,梁明生开始看下一页。
依旧是画,画的是一棵树,依然画得很差,配文是:这是我教室窗外的苦楝树,春天花开的时候,很香,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