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川下了死手,段景差不多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好在他求生意志强一直挺着,最终还是保住了一条命出了icu。但头部受伤不轻,大多数时间都处在昏迷状态。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裴言川隔着玻璃冷眼看着躺在床上形销骨立,毫无血色的段景,他此刻浑身都插满了监测体征的管子,耳边是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半晌,他伸出纤瘦的手一点一点地在冰凉的玻璃上绘着段景的模样。
站在一旁陪同裴言川来的李文钊看见这一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李文钊上前搂着裴言川,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兄弟,你没事吧,他被打了头,你头也坏掉了?”
裴言川充耳不闻,将手用力一握,像是要直接扼杀段景。
“我后悔了。”
李文钊舒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裴言川,欣慰说道:“哎呀,知错就改为时不晚嘛,我就说你这手下得真重,看着段景的样子真是吓老子一跳,看那样和死了差不多。”
裴言川拍掉他不安分的手,白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是后悔没直接杀掉他,还留他一命!”
闻言,李文钊连忙捂住裴言川的嘴,拉着他大步离开此处。
这大晚上的,本来他刚好追到一个长相美艳的小模特,房都还没开呢,就被裴言川一个电话叫过去,非要来医院看一眼要死不活的段景。
如果不是看在两人从小玩到大,是自己的好兄弟,他早就在电话里骂上对面祖宗了。要不是之前听说裴言川和段景之间的事,就刚才这架势,他差点以为裴言川看上段景,拖着病躯来这关心人家呢。
“你可悠着点吧,刚才这一会儿还是得机会抓着段家人都不在的情况才得来的,你小子居然还死性不改,等会你进局子了可别找我。”
两人在电梯里,李文钊捧着手机笑呵呵地给小女友发消息,裴言川死死盯着那不断变化的数字。
安静狭小的空间里,裴言川问道:“他会来看他吗。”
“嗯?什么?谁啊,哪个他啊?”
李文钊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没拼凑出一个爱恨交织网来,就见裴言川已经撇过头去,压根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
“你这人真是,神叨叨的。”
困意上头,李文钊打了个哈欠。正盘算着去哪再吃顿宵夜。
“最近我不方便出门,家里又都是我爸的眼线,你帮我个忙?”
“害,我们俩谁跟谁啊,什么忙,直说吧,包兄弟我身上。”李文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胸有成竹却又满不在乎的模样。
“帮我看着个人。”
此话一出,李文钊傻眼了,嘴角往下一耷拉。敢情这裴言川还是个不服输的大情种呢?
“谁啊,嘿,我还真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裴大公子这么掏心掏肺,念念不忘,他是那吸精气的狐狸精啊?”
电梯到楼下,裴言川率先走出电梯。
两人坐上车,李文钊坐主驾驶位开车。裴言川开着窗,凝视着不断向后退去的群木。
“你刚才说的看着,具体是怎么个看法,我也没干过这事,像狗仔那样拿个相机偷偷摸摸地拍?”
裴言川一闭眼,脑海里浮现出贺祈年的脸。“随你,你要是喜欢,做个ppt给我图文报备都行。”
“我草!我给我爸天天说行踪也就算了,还得给你说别人的行踪?你把我当牛马使呢?”
“我要你看着,他和谁说话、和谁交往、对谁笑、对谁哭、吃什么穿什么去哪里。这些,我统统都要知道。”
李文钊踩了刹车,车猛然停下,在安全带的作用下还不至于往前倒,但是他却止不住往车门上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定自己没听错。
“我靠,你是真疯啊,这叫什么‘看着’啊,这分明就是监视嘛,怪不得你爸把你打个半死……”
他还正欲往下说,却感受到裴言川的视线,如冰棱一样一点点戳着他,冷意莫名传遍全身。
李文钊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又重新踩了油门上路。
开了一会儿车,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让李文钊难受,他本来就话多,这么不说话更是要憋死他,想了一会儿,他用余光小心的瞅着一旁的裴言川。
“言川呐,我说,这世界上什么样莺莺燕燕没有啊,只有更漂亮,没有最漂亮,只有更好没有最好,你与其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不如回头去把握那一片森林,就你这样的,一大堆人往你身上扑,何必呢。”
但裴言川不说话,李文钊莫名打了个冷颤。他疑惑这车里也没开空调,怎么这么冷。
他一边开着,一边想着这贺祈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这么大能耐把裴言川勾得把脑子都丢给喂狗。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这个手段高明的小男生。
裴言川自己也想不明白,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