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轻撇了他的下颌,上下打量了一番,“啧。”
贺祈年的脸都绷紧了,眼眸暗沉看不出太大情绪。
像是玩够了一样,段景无奈的摇摇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到时候在床上估计都是硬骨头,我都嫌体验不好。”
他抱着手,眼珠子一转,“没几天不是又要周考了,再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试结束了给我一个答复。”
段景笑眯眯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然了,我到时候会准时去找你的,要是找不到嘛……我就问问裴言川你去哪了,反正他对你了如指掌。”
闻言,贺祈年终于不是耷拉的死样子,他后知后觉挺起背,才发现浑身都是僵的。
房门——电梯——大门。
他宛如机器人一样站在大街上,过了好一会儿,又走进一个拐角,疯狂地拳脚并用往墙上发泄着压抑的情绪。
直到手关节破皮出血,整只手又疼又酸终究是没了力气才停下,他又蹲下来抱着头。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嘴里不知道念叨了几百个“完了”,光是一个裴言川已经应付得够呛,又来一个笑面虎,他又不是孙悟空,没有72变化。
贺祈年已经无暇去猜想段景和他的这番邂逅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就算是有意的他又是从哪里布下的局。
……
裴言川看着面前空白的一道物理大题出神。
“啪!”
黑色的签字笔直接被摔在桌上,笔盖咕噜咕噜滚到地上又顺着滚了一圈。
眼前是题目,脑子里是那天篮球场上的事情。
不对,怎么想都不对,提醒的方式有很多种,段景为什么要采取这样一种让人发怒的方式。
加上贺祈年不算优异的演技,虽然勉强说得通,但是第六感告诉他里面有异。
周日的下午并不上课,裴言川鬼使神差走向贺祈年的教室,除了桌子上高高的书堆,一个人都没有。
裴言川哂笑,他居然下意识来这里想找贺祈年的那个破手机。
刚准备下阶梯,就看见失魂落魄的贺祈年往上面走来。
察觉到上方有一道黑影笼罩,贺祈年抬起头,裴言川逆光对着他。
“你去哪了?”
贺祈年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就是回了一趟家,拿了点东西。”
裴言川朝他走来,见他神色极差,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贺祈年的额头,不热反而是微凉。
“我没事,就是走多了路,有点渴,喝点水休息一下就行。”
“热吗?”
贺祈年愣了一下,自己刚才发泄了好一会儿,身上有着汗,浑身有些黏腻。
他慢半拍地点了一下头,谁知道裴言川直接伸手来脱下他的外套,又将脱下来的外套自然的直接搭在手臂上。
向来都是贺祈年“服侍”他,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贺祈年有些不习惯,但看裴言川神色淡淡,他又没好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教室,贺祈年才刚坐下,板凳还没捂热,自己还没想好要找什么话题和裴言川聊。
裴言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又看了一眼贺祈年。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
裴言川又将他的外套放在桌上,亲昵地捏了一把贺祈年的脸。
“乖,我还给你买了你之前想喝的饮料,记得喝。”
书旁边确实有一瓶五颜六色包装的饮料,贺祈年抿了一下嘴,他不过是上次随口一说,其实他不爱喝饮料。
他怕得糖尿病。
他真的很怕死。
眼见着裴言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贺祈年这个皮球终于泄气,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他拿出卷子就开始写,心烦意乱的时候忙最有效了。
但是逼自己读了好几遍题目,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是看不懂。
贺祈年无目的的在草稿纸上乱画。
外套占了一半的桌子面积。
贺祈年拿起衣服,又晃了一下,发现不对劲的重量。
他摸向左侧的衣服兜,又摸向右侧,都是空空如也,除了在街上随手接过的传单以外,什么也没有。
贺祈年慌了神,又站起身把身上衣服摸了一个遍,一点手机的踪影也看不见。
原本是想面基完以后,把坏掉的手机直接送去处理,结果遇到这档子事,忘了个干净。
贺祈年感觉脑子都要炸开,这外套刚才只经过裴言川的手。
心中不安逐渐放大,肾上腺素都要爆表了,贺祈年下意识一股气就想直接追上裴言川,但是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昏了头。
本来就告诉裴言川那手机什么都没有,这要是一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