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贺祈年以为裴言川白天里的气已经过了,没想到他是留着所有的气撒他身上。
他翻了个身,感觉浑身像是要散架。
两人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充斥整个房间,空气中汗味与沐浴之后的清香花味绕在一起。
裴言川的小臂搭在自己的腰间,贺祈年觉得浑身黏糊糊的,自己又困又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想去冲个澡。
至少还能远离裴言川一刻。
可是裴言川的手怎么推也推不开,贺祈年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带着有些撒娇的意味。
“哥,让我去洗个澡。”
裴言川抬起一只眼皮,整个人懒洋洋的,“刚才不是洗过吗?”
贺祈年笑不出来,谁让他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谁愿意一晚上洗两次澡?
贺祈年在他身边待久了,当他的请愿达不到的时候,他就会放聪明一点,站在裴言川的角度去说服他。
“你看,我这里都是汗,你抱着也不舒服,对不对?洗完澡之后我们俩一起躺着不好吗?”
腰间的力道没有松开反而还加重了几分,贺祈年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感到肩颈处有源源不断的热气喷来,裴言川紧紧的抱着他,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脖颈那。
贺祈年不喜欢这样,他不喜欢亲吻和拥抱,他觉得这是爱人之间才应该做的事。
而他觉得,他和裴言川之间充其量算个情人。还是怎么玩都玩不腻的那种。
贺祈年有点崩溃。
裴言川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闷闷的却很有穿透力,“祈年。”
“诶,我在呢。”
“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顿时间,贺祈年惊得忘记呼吸,他不知道裴言川这话是什么意味。
是想让他说自己要留在裴言川身边,向他表达忠心与诚意?还是只是简单问上一句,没什么别的含义?
贺祈年回想白天里的情景,觉得还是谨慎点的好。就算让他发誓说自己一生一世爱裴言川都行,那又会怎样,甜言蜜语谁都会,要是让他自由发挥能说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
裴言川想听,那他就说,如果裴言川不是那个意思,那他也能说,只要把这个王八蛋哄的开心了,自己也过得舒心点。
男人嘛,画大饼最得心应手了。
雷公又不能劈死他。
“哥,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你说你要去北极,我都提前去那堆个雪屋让你住。”
裴言川没笑,也没什么反应。
贺祈年心里咯噔一声,按说照平常裴言川早就被他哄得心花路放,在自己脸上亲五六七八口。
等了许久,贺祈年都怀疑裴言川是不是睡着了,但是听着他的呼吸声并不平稳,反而有些急促的样子。
贺祈年忍不住转头去看他,这么一看,刚好和裴言川浅琥珀色的眸子对上。
浅色的瞳孔却有着不可测的吸引力,这样静静看着贺祈年的时候,总会让他觉得自己要被吸进去。
他下意识喉间滚动,“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裴言川的手臂搭在眼睛上,“没有。”
“祈年,你说的是认真的?”
趁他看不见,贺祈年摇头说道:“认真的。”
承认又拒绝,老天爷能不能两两抵消,当他贺祈年刚才说的话是放屁,做不了数的。
裴言川的另一只手画着贺祈年的腰窝,“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毕业之后就结婚吧。”
贺祈年傻在床上,觉得白色的天花板突然变黑了。
“啊?我?”
裴言川有些不开心,立马坐起来,跨坐在贺祈年的腰间。
“怎么,不愿意?你刚才是骗我的?”
贺祈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敢骗你啊,我对你的心那是天地可鉴,不就是结婚嘛,多大点事。”
一张嘴无凭无据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贺祈年都觉得无所谓。
“多大点事?这么来说结婚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你照样可以出去找女人是吧。”
眼见裴言川的眼睛半眯,那是他生气的前兆。
贺祈年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他一把抱住裴言川,靠在他怀里。
“没有,我哪敢啊。结婚当然是大事了,只要是哥在一起,那就是大事,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他继续给裴言川画着饼,掰着手指头一五一十的说:“到时候啊,我就负责从头到尾所有的事,宾客、结婚场地、邀请函什么都行,你就是让我亲自去做菜当婚宴都行。”
裴言川轻拍了拍他白净的小脸,“我哪舍得让你去做饭。”
“还是哥疼我。”
温存不过一瞬,裴言川的笑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迟早有一天把段景的手给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