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年几乎是耗了一整天才把这道题完全思考透彻，连自己的作业都还没写。
晚自习一共有三节，一二节课是老师上课用的，而第三节课就是单纯拿给学生们自习，一般都是抓紧时间完成今日份的作业，偶尔抄一抄别人的作业。
即便是上了一天的课，全身疲惫，沈知南的背依旧挺的板直，白色的光打在她的小脸上，神色认真又严肃。
贺祈年往窗外看了一眼，又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整个教室静悄悄的，外面也没有教导主任巡逻。
他本来想让人帮他叫一下沈知南，但是二人隔的距离有些远，这太麻烦。
贺祈年觉得有些烦，索性扯了一张草稿纸来，又撕下一个角，那被撕下的纸歪七扭八的。
贺祈年捏在手里看了一眼，又裹成团塞进课桌里，重新撕了一张纸，干净利落，边缘整整齐齐。
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便揉成团，眯着眼丢给瞄准目标。
纸团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最终砸在沈知南的头上。
力道并不重，那纸团“啪嗒”一下又掉在沈知南的脚边。
本沉浸在题海里的沈知南先是一愣，随即两条秀气的眉毛扭在一起，脸上浮现怒气。
她没捡起来，反而先是转过头来看一看是哪个王八蛋扔来的。
但看见贺祈年勾人的桃花眼一弯，手放在唇边，嘴无声的做口型。
她心中的惆怅立马又消散了。
脚把纸团勾过来，用手指了指自己，无声和贺祈年问道：“我？”
贺祈年连点了好几次头。
沈知南甚至有些雀跃，展开纸团一看，这小小的一张纸自然不可能写下整个解题思路和过程。
贺祈年没再看她，抽出旁边一本英语书便要完成第二天的听写作业。
两人不再有进一步的交流，各自写着自己的作业。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贺祈年低着的头被一股熟悉的清香勾起来。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不被人察觉的笑，一抬头就看见沈知南站在桌边，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草稿纸。
现在是下课，保不准裴言川下一秒会不会就站在门口看他。
贺祈年不敢直接说出“你坐啊。”这种给自己埋雷的话，自己朝课桌一边凑过去，反而和沈知南拉开更远的距离。
“这个题讲起来可能耗费时间长一点，不过高考应该也不会考这种，你确定还要听吗？”
沈知南墨色一样的眼睛转了一圈，显出几分狡黠。
“没事啊，我觉得没关系，反正多学一点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对以后的做题思路有帮助呢。”
“这样啊……那我先给你讲个新知识吧，进行一下铺垫……”
贺祈年讲得认真，沈知南本来也听得认真，虽然有些跟不上，但是好在贺祈年讲得速度比较慢。
可是越往后听，她的注意力就从鼻尖转移到贺祈年的手上，贺祈年长着一双修长的手，指尖圆润，握着笔写字的时候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因为三心二意，导致沈知南听一会儿，就要抛出好几个问题。为了让她听懂，贺祈年也只好继续放慢速度。
以至于上课了，这题才讲到一半。
“哎，要不然放学了你再给我继续讲？”
放学？那时候裴言川可以在学校里面到处窜，他可不敢保证裴言川没在学校，万一瞥到他给别人讲题，还是给女生讲题，怕不是要撕掉他一层皮。
思来想去，贺祈年往后一靠，背贴在椅背上，手指夹着一只按动笔继续慢悠悠地转。
“但是我不喜欢放学给人讲题目。”
“为什么？那个时候时间不是很长吗？”
“就是因为时间很长，所以讲起来没完没了，十分钟可以讲完，二十分钟也可以讲完。”
刚才打的是预备铃，还有三分钟就要再打一次正式上课铃，到时候教导主任便会开始在楼道里巡逻视察。
沈知南有些急，今天贺祈年有心思给她讲题，明天就不一定能继续这样的态度了，毕竟人心易变，而贺祈年脾气更怪。
贺祈年笑了一下，没再理她，又继续背自己的单词。
沈知南握着的笔都发出轻微的声音，站在一旁不知是该回去还是说点别的。
正巧，张奎从外面跑进来，累的大汗淋漓，一看就是急忙赶回来的。
他跑到自己座位上，发现那里站着沈知南，还以为自己找错了位置，又往后走几步。
没错啊，旁边这小白脸确实是贺祈年啊。
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怎么站在这儿。
他讪讪搭上话，“不是，你在这儿干嘛？”
一股汗味扑面而来，良好的教养让沈知南没有表现出来嫌恶。
她占了别人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