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还有徐先生的园林画没有作好,不若我们到那边凉亭一边作画,一边等着消息。”沈静音低声说。
安康公主是想跟着去奚落永淳的,但她又害怕徐先生的严厉,她的画本来就不怎么样,要是画不出来,怕是要被说教。
虽然徐先生不敢惩罚她,但父皇肯定会知道的,她好不容易才讨得父皇的欢心,可不想功亏一篑。
“你们跟去盯着,有任何消息即刻来禀告本公主。”安康公主吩咐着身后的宫女。
“是,公主殿下。”
“要我说啊,永淳和那个土包子哪能考得上,来这里就是丢人现眼的。”平阳郡主撇嘴说着。
安康公主冷哼一声,“永淳小时候倒是聪明,父皇也常夸她,可惜,命不好。”
众人被簇拥着来到凉亭,早有侍读准备好画纸和笔墨在等着了。
其实今日关注这场考试的人不仅仅是这几个姑娘。
在书院后山,半山腰的庭院中,除了裴或雍和沈惟谨,还有另外两个年轻男子正缓缓走路下山。
他们都是裴或雍小时候的伴读。
“太子殿下,您今日特意来找山长请教策论,是不是关心永淳公主的入学考试?”王少楼一派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地看向裴或雍。
裴或雍侧眸看向沈惟谨。
沈惟谨低声解释,“永淳公主今日跟着阿宝一起来书院了,书院有人偷偷开盘,赌她们能不能考得上。”
“谁敢拿公主儿戏!”崔玉玦皱眉呵斥。
“阿宝也来了?”裴或雍步履平缓,依旧是矜平自若的姿态。
沈惟谨轻轻颔首,“是。”
“谁开的盘口?”裴或雍问。
“……三皇子。”王少楼回道。
“沈家姑娘还跟安康公主打了个赌,若是她和永淳公主赢了,要安康公主她们当众吃三百个肉包子。”
阳关穿透树叶,碎光点点落在裴或雍那双墨色的眸中,让他遥远冷冽的俊美容颜添了几分人间暖意。
“去下注。”裴或雍声音轻快松弛。
听得出心情很好。
王少楼很是好奇,他侧头看向裴或雍,是他幻听吗?
太子殿下说要下注?
“殿下要下注多少?”沈惟谨问。
“给三皇子面子,一万两吧。”裴或雍想着沈宝璋说三百个肉包子的表情,那肯定是非常灵动鲜活的。
可惜了,没有亲眼看到。
“记得去把肉包子也准备好了。”
沈惟谨含笑,“那我就随殿下,也下注一千两吧。”
“?”王少楼呆住了。
“殿下,您……”要是中邪了就眨眨眼。
您平时不是说这种打赌是玩物丧志吗?
“赔率多少?”裴或雍又问。
“啊……”王少楼还没反应过来。
沈惟谨说,“三皇子笃定阿宝跟永淳公主考不进,所以他们是一赔十。”
“其他人呢?”裴或雍问。
“安康公主她们……没赔率。”王少楼讪笑。
三皇子分明是给自己亲妹妹助威来的,笃定沈宝璋和永淳公主肯定会输。
裴或雍眸色格外灼亮,“那就加多一万两吧。”
“是。”
王少楼小声嘀咕,“太子殿下要是嫌银子多了,我是不介意帮忙花的,怎么还下注了呢。”
还是稳输不赚的!
“你不劝劝?”王少楼肩膀顶了顶崔玉玦。
崔玉玦矜持地摇头,“劝不动,惟谨,我跟你也随个五百两。”
“……那我一百两。”
……
……
“公主,公主!”宫女急步而来,脸上神色慌张。
正在作画的安康公主放下画笔,立刻站起来,“出结果了?”
宫女喘着大气,“沈宝璋第一科考的是数,永淳公主选择了礼,她们……她们都得了甲等。”
“什么?”安康公主的声音拔尖。
沈静音捏紧手中的笔,“你没看错?”
“奴婢生怕听错,还特意找了先生问清楚,确实……确实是甲等。”
“怎么可能!”平阳郡主站起来,“若说永淳的礼能得甲等,那也没得说,她在宫里有嬷嬷教导,就算是个傻子,那规矩也是有的,可沈宝璋怎么会甲等。”
安康公主冷冷地看向沈静音。
沈静音心头一惊,上次她在马球会已经惹安康公主不悦,这次不能再得罪这位霸道主子了。
“殿下,沈宝璋跟着她的江湖术士师父学了算卦,想来算数是会一点的。”沈静音低声说。
“你是说,她的数能得甲等是运气?”安康公主挑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