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提议让季衍心底微紧！
关老是什么人？他是顶尖的国宝艺术家，自己那点笔墨，在他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
要在大师面前亲自展示书法，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是……
季衍强迫自己定住心神。
评审们各为其主，不可能帮自己。
眼下关老让自己亲自书写，就是自证！
她不可能拒绝这个机会！
而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改变命运，成为关大师的弟子。
一双素手悄悄紧握，她抬起头来，直视竹帘后那打趣的深邃眼眸，少女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坚韧的光！
“请关老给我笔墨纸砚。”
“好。司珩。”
老者才发出声音，就见名为司珩的青年拿着上好的笔墨纸砚，走到季衍面前铺开。
“请。”
他半跪在季衍身侧为她磨墨。
季衍小小声的朝他说了句：“谢谢。”
随后拿起上好的狼毫，在脑海里布置起每个字的距离。
“关老可有想让我写的内容？”
竹帘后纤瘦的身影微微晃动。
“那就请你写下道德经的第一句吧。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书法作品不宜写的过长，特别是外面还在等里面的结果。
季衍不便耽误太久。
“我知道了。”
这会儿墨也研磨好了，只等季衍落笔。
头顶传来审视的目光，深邃平静的眼眸透着无形的压力，冰冷又凌厉。
季衍强迫自己专心在手上。
书法讲究一气呵成，不可涂改。
因此季衍不能失误。
她屏气凝神，比高考还要紧张。
一阵凉爽的风穿透拂过。
伴随着屋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一时岁月静好。
季衍的心也沉寂下来。
就见她握笔沾墨，垂下头开始书写。
头顶审视的目光如刀般刮着皮肤，但季衍只专注在毛笔上。
黑色的墨汁在宣纸上轻轻晕染开，笔锋离去，留下一连串肆意的墨痕。
她下笔有神，身型逐渐松弛，笔墨间也轻快起来。
不消片刻，季衍就书写好了。
她放下笔墨，将宣纸递交给一旁的青年，由他转交给老者。
季衍心跳如雷，大气也不敢喘。
老者接过宣纸，仔细凝望着……许久。
“你可以下山了。”
老人淡淡的描述着。
言辞间听不出情绪，也没有说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但季衍已然尽力。
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因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来，朝老者行了个礼。
“多谢关老给我这个机会。”
能在大师面前展露，属实是卖弄了。
即便不能成为他的弟子，季衍也算心满意足。
老者摆了摆手，便让弟子送季衍离开了。
接下来只等初试结果……
送走了季衍，沉默的老者才再度开口。
“这里果然有我们要找的人。”
这一次，没有旁人，老者的声线里透出些许欢喜。
“为师这一卦，算的还算准吧？”
一旁的司珩也淡笑着点了点头。
“师父的卦象向来都是最准的。确实一副字，一副画，就连屋外的争执，也算到了。”
老者没有说话，花白的胡须下，微微的扬起一丝笑意。
“她很有资质。你觉得呢？”
老者没有点明她是谁，但是在场的人，心中都有数。
“师父说有，她便有。”
“你这孩子……算了，至少这次，应该不至于空手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