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去确认一些事情。”零用左手扼住了右手的手腕,神情凝重看向褚晚星,“你和小白等我消息。”
褚晚星还是一脸担心,零不再废话,示意小白拉着她的领子将她带到安全地方。
“放心,我跟了主人这么久,她杀人技术一直可以的。”小白竖起大拇指,“救人也不赖。”
“你我能做的就是伺机而动。”
“前辈,阿零的实力我不担心……但我隐约感觉,魔神是她的熟人。”褚晚星被小白越拉越远,她只能看到零头也不回地朝着魔宫最深处走去。
褚晚星最终还是拉起了袍子,和小白在魔宫外侧鲜有人烟的回廊躲了起来。
……
圆月高悬。
她本来还在发愁如何寻到行刑之地,却见那些银发的少女们像出栏的羔羊一般,被管事的魔族驱赶着前去“观礼”。
想寻到那处不难,零只要混入队伍中即可。她脱下了潜行的黑袍,重新露出其下如血般鲜红的衣裙,夜晚的凉风轻轻刮着裙摆,这与她在天屿宗的装束几乎一模一样。
她必须去确认,确认那个人是不是江应看……如果本该死在她手中的他还活着,又为何会变为魔神,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万千思绪像乱麻一般萦绕在她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这人也没少啊,你这老不死的糊涂了吧?”管事的清点着人数,朝着先前报有人失踪的老嬷子抱怨道,“这些东西就是个添头,别老大惊小怪,误了大人们的好事。”
“是。”老嬷子恭敬低头,从高台上狐疑看向乌泱泱的队伍。
魔宫很大,甚至能容下所谓无归域这个偌大的刑场。
高耸的雕栏画栋围绕着这肃杀的广场,从左脚踏入这片领域开始,刺鼻的血腥味便直冲她的天灵盖。
举目皆是破败,躯干,内脏,手脚,头颅,散落一地。她努力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
除了那些在周边啃食躯体的小魔族,中间的巨大刑架线人更热闹些。零看得真切,那里捆着的分明就是方天桉和景随云。
“给我滚,你们这些脏东西!”方天桉用嘶哑的声音大吼,在手脚被束缚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从指尖捻出几道法诀,瞬杀了眼前一小片的魔族。
而一旁的景随云只是闭着眼睛,嘴角带着血迹,零碎的头发随风飘荡着,似乎准备坦然接受死亡。
白雪在刑具脚下抱着阳春仅剩一丝微弱呼吸的躯体,络千音捂着右手处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用脚踢开那些觊觎她肉体的魔族。
“方绫月!看你干的好事!你倒是死了省心,留我们在世上受苦!”络千音高呼出声。
“千音姐姐大可不必如此急着唤我,我这就送天屿宗的大家一起上路。”一个少女不紧不慢地从远处的高台缓缓走到刑架前,黑色长发滑落胸前,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穿着一身很突兀的红色长裙。
“恭迎绫月大人!”她所过之处众魔礼貌退让,她打着红色灯笼,映衬得肌肤如雪,宛如一朵盛开的毒花。
她抬头的一瞬间,台下的少女们发出惊呼,因为她们的脸和她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而零就更不用说了……
夺舍方绫月之人,零见过她,在杀死江应看之前的幻境里。就是她,谋划了一切……
零握紧了拳头。
啐!络千音先朝她吐了口唾沫。
“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那个上来就把我揍了一顿的。”
“和她比,你什么都不是。”络千音抬起下巴,轻蔑笑道。
“哦,是吗?千音姐姐先前在宗内欺负我,我可都记着呢!”方绫月用手中的黑色杖子狠狠插入她手臂的伤口,死死拧动,表情很是愉悦。
络千音痛得快要昏过去,却忍着没有叫出来。
“你这个妖魔!”白雪恶狠狠盯着眼前的方绫月。
“白雪,不好好叫我的名字怎么行呢?你以前都叫我方绫月的。怎么,你也被冒牌货迷了心智了?”方绫月蹲下身子,“还是你想让你哥哥马上去死?”
她手上的黑色法阵离阳春的天门穴就一寸的距离,白雪被吓得闭了嘴。
“呵,事到如今,你这孽物怎么还敢盗用我女儿的名字?”方天桉苦笑道,“都怪我当时错信你,才让大家落得如此下场。”
方掌门终于明白了真相,但似乎太晚了。
“我可怜的绫月,终是死在了十岁那场大火里了啊……”月亮躲进了云翳里,他抬头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好像试图寻找再也回不来的岚夫人和女儿,可惜无人会回应他。
“哎哟哟,我好歹也同你们在天屿宗待了百年呢,居然还比不上那个就留了几年的冒牌货。”
“本想念着旧情给你们个痛快,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方绫月拍了拍手,刑架下的魔族们更加活跃起来。
“这可是天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