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府衙的马车上,柳郁竹与梅凌海相对而坐,两人都静默无语,车内的氛围一度安静。
可两人的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柳郁竹想的是,尽管二人有名无实,对方还想害死自己,可眼下她却与对方的堂弟有了夫妻之实,总归是理屈的。
一坐上马车,就心虚得不敢抬头。
而梅凌海则是在仔细琢磨碧玉儿昨日的那番话,思忖着柳郁竹是否参与了暗算自己。
可思来想去,都觉得柳郁竹没有这种能耐。
否则,又怎会被自己和碧玉儿暗中算计多年。
更何况,柳郁竹天天被人盯着,上哪儿去找帮手来迷晕自己,再把自己绑到青楼、象姑馆?
不过,碧玉儿的分析也有些道理,他三次遇袭,都在柳郁竹那里,其中两次是刚走院子,一次是在她屋里……
“你的身子无碍了吧?”梅凌海突然开口。
柳郁竹一愣,旋即摇头。
梅凌海又问:“那晚我们圆房后,我有些疲累了,不记得是何时离开的,你还记得吗?”
柳郁竹懂了,他也像小青和小绿一样,以为跟自己成功圆了房。
但他这句问话明显带着试探意味。
柳郁竹猜,对于前晚发生的事,他不比自己清楚多少,于是故作娇羞地说:“我身子骨太弱,没受得住夫君的金枪直入,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那晚…我可是粗鲁了些?”梅凌海探问。
柳郁竹瞬间回想起了梅凌青在她身上的轻柔撩拨,红着脸点头,“挺吓人的。”
“有多吓人?”梅凌海追问。
他完全不记得与柳郁竹同房的细节了。
可他这一问,反倒让柳郁竹对那晚的经历又记起些……
梅凌青始终闭着眼,一只手帮自己解春药,一只手则捏成拳头放在身侧,未曾触碰自己一分一毫。
直到自己央求他再多给一些,他才伸手撑住了自己的双膝…我还是完璧!
她终于想起来了。
梅凌青没有与她交合,帮她解除春药后,就把她抱回了“长青院”,还帮她伪造了圆房的假象。
然后……
柳郁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梅凌青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穿上梅凌海的衣服,假冒他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再把梅凌海带去了别的地方,让小青他们误以为梅凌海半夜离开了“长青院”。
那他把梅凌海带去哪里了?
这下,轮到柳郁竹向梅凌海套话:“夫君,我听小青说,你前一晚离开我这里后,就出去了,可大半夜的,你去哪里了?为何不回玉儿那里?”
梅凌海皱眉,那晚的不堪回忆再次涌上,屁股随之隐隐作痛,便不耐敷衍道:“没去哪里,就在府里转了转。”
我信你个鬼!
柳郁竹腹诽。
但见他避而不谈,便没有追问。
反正去问梅凌青不就知道了…呃……
一想到对方与自己那晚的亲密接触,柳郁竹顿感羞赧,哪还有脸再去找他。
就在她和梅凌海又一次陷入沉默之际,马车已抵达府衙门外,而跟在他们身后的碧玉儿也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停靠马车。
“府衙?他俩为何来此地?柳郁竹要引荐给梅凌海的叔伯在府衙为官?”
碧玉儿感到费解,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就见早已等候在府衙门外的永陵侯迎了上来,三人谈话间,她得知了真相。
“转让妾室名额!”
她怔在原地,宛如晴天霹雳。
“好个梅凌海…好个柳郁竹…竟联手把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妾室名额给拱手转让出去…你们好样的!”
她气得浑身颤抖。
等了七年,才等来梅凌海考中解元。
可他却把这个来之不易的妾室名额转让给了别人!
“去他的‘通房升职记’!”
“我一辈子都完不成任务了……”
愤恨心酸的泪水随即奔涌而出,让她僵在原地,彷徨无措。
直至周围的路人频频向她侧目,她这才一抹眼泪,回到了马车上。
但她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死死地盯着三人说说笑笑走进府衙的背影,忿忿不平。
“什么遭人算计?分明就是他半夜去偷吃,为自己找的借口。”
“还男女通吃!”
惊愕过后,便是信任崩塌,对于梅凌海说起的那三次诡异经历付之一笑,“南朝文官好男风,诚不欺我。”
“以前是伪装得好,现在有了柳郁竹提供的升官门路,他便不再忌讳。”
“嗜虐、狎妓、娈童…柳郁竹那个傻女人知道自己爱的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禽兽吗?”
“还帮他拿妾室名额换高升,就不怕把他捧上天后,反被他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