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梅凌海一听,就怔在原地。
他两次撞鬼的事,都没有告诉过旁人,连身边最信任的碧玉儿也没说,二大爷怎么会知道?
难道…府里真的有鬼?
正当他惊惶之际,又听梅文墨说:“你没发现自己印堂发黑,又面带衰色吗?”
梅凌海摸了一把额头,旋即摆首。
“这几日照镜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依旧俊朗飘逸。
“你过来。”
梅文墨向他招了招手,他听话走近,就见对踮起脚,对他小声耳语:“你们院里,有个人不是人。”
“什么?”梅凌海没听懂。
梅文墨重新站直,双手背背,“凌海呀,去庙里请点辟邪的东西回来吧。”
语毕,便准备转身离去。
“二大爷!”
梅凌海赶忙叫住他,“我们院里真有鬼?”
梅文墨停下脚步,侧过头,眸光深邃地凝视着他,“你在侯府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我们府里一直都不干净?”
“一直不干净?”
梅凌海皱了皱眉。
“可闹鬼一说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啊!”
梅文墨笑了笑,只是笑容透着意味深长,“这么大一座府邸,只枉死过一个人吗?”
“所谓高门侯府,在外面看着有多光鲜华丽,里面的犄角旮旯便有多肮脏晦气。”
听到这话,梅凌海才隐约回忆起,儿时便也出现过府邸闹鬼一事,但那时他尚年幼,不懂这些。
“那…我们院里的鬼,又是…谁?或者说,是何来历?”梅凌海迟疑地问。
“对方为何会缠着我?”
“缠着你……”
闻言,梅文墨的目光愈发深邃,但暗闪幽光。
“是!”
梅凌海凝眉点头,随即将那两次遭遇向梅文墨简单道来。
“唔……”
梅文墨听完,努着嘴半天没说话。
这在梅凌海看来,越发忐忑,“您可知,我到底被哪只鬼缠上了?或者说…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故意整我?”
他还是没法完全相信,自己的遭遇乃鬼祟所为,毕竟,什么鬼会把他往青楼送,还打算让他当公公?
“你还记得你们院里那个彤丫头吗?”梅文墨忽然问道。
“彤丫头?我们院里的丫鬟?可我们院里的丫鬟不管是家生子还是买进来的,或者只是雇佣关系,进了‘长青院’,都得改成带颜色的名,才好记。”梅凌海疑惑道。
“当年,你叫她彤姨。”梅文墨提醒道。
“彤姨?”
梅凌海瞪大了双眼,终于记起来了,“我爹的通房。”
“也曾是你祖父的通房。”梅文墨又道。
“她……”
梅凌海张了张嘴,“死了?”
彤娘当年凭一己之力,曾把看似祥和的梅林侯府搅得天翻地覆,那时的梅凌海正值十二三岁,已然懂事,但他那会儿长期住在韦氏教坊,对个中缘由并不了解,等他考完院试回府居住时,此事已平息。
只不过,府里府外再无彤娘的身影,不由让他怀疑,彤娘已死……
对于这个问题,梅文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围忙碌穿梭的下人,对梅凌海说:“知道太多,对你并不好,还是尽早去庙里拜拜,再请些辟邪之物回来吧。”
说罢,径直离去。
等梅凌海回过神时,已不见他的身影。
“彤娘…真是彤娘的冤魂在作祟?”
“如果真是她,那要毁我命根子,也说得过去了。”
梅凌海站在原地,双眉紧皱。
“还是说……”
片刻后,他陡然双目大睁,“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替她报仇!”
“看来,还得从当年的事查起。”
“彤娘虽是家生子,但不代表她在府外没有亲戚,或者亲密之人。”
思路清晰后,他准备趁着今日休沐,去好好调查一下彤娘的人际关系。
望着他成竹在胸的背影,躲在角落里的梅文墨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这孩子是比他爹强些,不过也没强到哪里去。”
……
“玉珠,我觉得汤药的颜色不对。”
落日前,等到梅玉珠散学过来找梅长月玩耍的间隙,柳郁竹向她低语了自己的发现。
梅玉珠了然,很快支走了梅长月,抓紧时间问:“哪里不对?变深了还是变浅了?”
柳郁竹说:“从浅到深再到浅。”
“这么看来,药量发生过几次变化。”梅玉珠猜测。
柳郁竹又说:“颜色变浅是在我毒发后第二日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