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了?”
就在柳郁竹对着跑过来搀扶自己的侍婢发愣时,柳磐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丢掉手里的红缨枪,一个箭步而至,从那名侍婢的怀中将柳郁竹一把抱起,直奔自己的房间。
“姐,你到底怎么了?”
将柳郁竹轻放在自己的床上后,柳磐石打量着她惨白的面色,终于意识到她似乎抱恙。
柳郁竹捂着胸口摆摆头,喑哑道:“我没事,就是前段时间染上了风寒。”
中毒的事还不能告诉他,说出来他也不会信,反而会徒增我们姐弟间的芥蒂。
碧玉儿呀…碧玉儿,你到底给我弟弟灌了什么迷汤,让他什么都听你的?
“大小姐,快喝点温水。”
正当柳郁竹凝思之际,那名侍婢走来,呈上一杯温水,柳磐石赶紧接过,小心喂给自己的姐姐。
几口温水下肚,暖意也随之蔓延周身,让柳郁竹稍感舒适,随即向柳磐石打听道:“这个丫头看着面生,是我离府后招进来的吗?”
“你说喜儿呀?”
柳磐石回头看了一眼正转身出门的侍婢,对柳郁竹说:“她叫柳喜,不算外人,是柳大牛的侄女,爹把她挑进来的,说给我做…做通房。”
说到最后,他脸一红,低下了头。
“哦…吾家有弟初长成了。”柳郁竹笑着揶揄。
“没有啦!”
柳磐石红着脸猛摇头,“我只让她伺候在侧,没有碰过她,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只有玉儿一人。”
柳郁竹掐住指尖,咬紧了牙,片刻后,才缓缓道:“你已弱冠,枕边是该有个人了,我看她挺机灵的,一定会好好侍奉你。”
“不聊这个。”
柳磐石皱着眉摆了摆手,然后问道:“玉儿过得好吗?梅凌海对她好吗?我那对侄儿侄女都还好吗?”
闻言,柳郁竹的指甲一下掐破了指尖的皮肤,心口再次一抽。
她紧捂着胸口,极力压制住心头的痛苦,咬牙说道:“好,都很好。”
好到已经联手对你姐姐我下毒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柳磐石撇了撇嘴,“你都如愿嫁给梅凌海了,能不好吗?”
柳郁竹的眸光瞬间黯下。
“是呀…我如愿嫁给了他,又怎会过得不好。”
收起心中的苦涩情绪,柳郁竹又问:“这段时日,爹可有来信?”
柳磐石点头,“来了,就是报了一下平安,又向我问了关于你的近况,他好像很担心你似的,说会尽快取胜归来。”
“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有玉儿在你身旁,难道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吃亏?她是想要我的命!还有你的命!
柳郁竹的指甲又嵌入皮肉几分。
原想向他询问一下爹的身体,但一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只好作罢。
“算了!”
再一抬眸,柳郁竹的目光变得凛冽,“我回去了。”
“难得回来一趟,用过晚膳再走嘛!”
柳磐石旋即搀扶住下床的她。
“我饱了。”气饱的!
柳郁竹松开他的手,径直离去。
“姐,你在闹什么脾气啊?”
柳磐石追了两步。
但柳郁竹已然走远,不想再听他说任何一个字。
“娘家人也靠不住啊!唯有等爹回来…嗯?”
忽然,她看到了柳喜,当即止步。
“她是柳大牛的侄女,柳大牛是柳家的老管事,负责管理后院仆从,对我爹向来忠诚,若说偌大的柳府还能再信任谁,那就只有他了,而他的侄女,想必应该也能信任。”
“况且,她还是在我嫁给梅凌海后才进府的,之前从未与碧玉儿接触过,不知能不能把她培养成我在柳府的眼睛。”
思来想去,她把柳喜叫到了自己跟前,取下头上一支白玉簪子,插到了柳喜的发髻上,“照顾我弟弟那个莽直的臭小子,委实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本就是婢子该做的。”柳喜忙道。
柳郁竹垂眸将她仔细端详,发现她的五官虽不如碧玉儿那么明艳,但胜在白皙秀气,况且看样子,她不过二八年华,就像尚未绽放的花朵,指不定日后长开了,会是个俏佳人。
只可惜,她没有碧玉儿那种魅男的手段,别说撬开弟弟的心,便是与他共赴云雨也难。
“喜儿。”
想到此,柳郁竹把柳喜拉到一旁,对她提点了一番:“我弟弟虽已弱冠,可心性还是个孩子,孩子要如何讨好,你应当清楚吧?”
柳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要哄着少爷吗?”
“没错!哄他夸他,没人的时候多抱抱他,捏捏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