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环抱双手在胸口,目光悠远道:
“丰南的天,可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宗亲会的根也不是说拔掉就能拔掉,只要角头一直存在,就算今天没有宗亲会明天还有亲堂会,只不过换过一个名字换过另一种形式。”
“你的意思是?”杨戍抬头,缓缓看了过来。
顾清转过身背靠栏杆面向朝阳,徐徐说道:
“与其让角头组织以另一个名字不断衍生出现甚至彻底黑化,我觉得掌控宗亲会才是某些人真正的打算。”
“怎么个意思,难道他们想培养一个听话的会长出来?”黄乐山追问道。
“哪有那么简单。”顾清化掌为刀对着自己的手臂比划下去,说道:“斩掉宗亲会的武力部分,根除角头根基,让宗亲会以另一种形式延续才是那些人所希望看到了,也是那位来丰南最根本的目的。”
“想太多。”杨戍不屑道。
“我看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只不过前期需要等价的东西来交换,就看上头愿不愿意而已,如果上面舍得这些代价总会里自然有人会去同意,然后我们内部就会开始分化。”
说着顾清忽然语气一冷,森然道:“之后那位就会继续出手,将露头的不稳定因素根除,到时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另外三人呆呆地看着脸色冰冷的顾清,脸上写满凝重与不可思议,顾清逐字逐句分析的这些事情完全不是没可能,甚至结合目前的大环境来说这种可能性反而是最大。
“你...”蔡志龙不可置信地指着顾清,错愕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阿清你有这么敏锐的觉悟和判断...”
“我没有。”顾清微微摇头,应道:“前天我和老板打电话的时候分析出了这种可能,更多的判断来自这段时间他在京城的领悟,他想让我们先提前准备个应对,决定以后该怎么走。”
“领悟?”杨戍瞄了一眼顾清,狐疑道:“据我所知老板和张宏远这段时间在京城不是一直在吃闭门羹吗,这都能领悟出来这些东西?”
“人往往在遇到挫折的才更容易坐下来思考。”顾清淡淡应道。
“说是这么说...可他们毕竟连人都没见到,还能隔空猜人心思不成?”黄乐山反问道。
顾清摊了摊手,说道:
“后来不是见到了吗?一开始老板和张宏远就有了大致的猜测,加上最后总算是见到那位和后面那三位的果决出手,已经很明显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否则不会故意拖这么久,当然这其中也要看老板自身能明白多少。”
“也就是说...那三位其实一开始就有心出手帮忙?”蔡志龙问道。
“对。”顾清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的目光不仅仅是看到宗亲会眼前的危机,而是在给宗亲会规划未来的路线,给宗亲会一个保障,所以才拖了那么久不露面,为的正是给我们一个挫折,一个失败感,然后才能坦然接受上面对我们可能的安排。”
“这...”黄乐山此时的脑子几乎都有些转不过来,他不明白这里面怎么还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明白?”顾清给自己点起一支烟,缓缓说道:
“那三位的地位太高加上其中那位已经告诉过老板(京城现在形势复杂)也就是说派系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今天他们将工作组调走,那明天呢?后天呢?难道要他们源源不断的出手,可能吗?”
“搞笑,我可不信有那么多人会一直来找我们麻烦。”黄乐山反驳道。
顾清摇了摇头:“以前可能不会,但是以现在京城的形势来说打击对方的弱点和根基不正是最好的办法吗?以前是宗亲会给他们帮忙,现在反过来是宗亲会需要他们,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成为那三位的弱点和根基了,明白吗?”
“打铁还得自身硬...”杨戍沉声补了一句。
“对,所以我想那三位也是结合现在的大环境才想出来这么一个安排,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宗亲会能延续,他们在京城也没有后顾之忧,这应该也是他们后面要促成的事情。”顾清应道。
杨戍眉毛一掀:“就是说要我们做一个完全听话的乖宝宝?”
“还得是长不大的乖宝宝。”蔡志龙补充道。
说完几人的目光又看向顾清,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毕竟谁都知道顾清是宗亲会里最强硬的铁血派,如果真要按上面的要求来做,顾清会不会同意?
“我不知道。”顾清微微摇头:“这个事情还是等老板回到丰南,到时候再开个常务理事会再说吧,不过我更担心青年会那些人...一旦放出宗亲会的管束很可能整个丰南都会是一个乱局,起码不少会直接转变成黑帮。”
“还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黄乐山摸着下巴,思索道:
“青年会基本都是各个角头里招募来的刺头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如果真要放任出去很快就会先祸乱地方,到时候我们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