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一遍一遍在他脑海中重现。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也不是完全不怕的。
死在自己认定的挚友手里，初听时就像是一个滑稽的诅咒，然而细细想来，却是最可悲不过的命运。
“杰。”
青年抬手拉了一下眼前的绷带，露出一只苍蓝的眼睛。
纯净的眼眸澄澈而淡漠，如同没有任何感情的神祇。
“好久不见。”
他说。
两人面对面站着，夏油杰能清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强大压迫感。
那是与少年时期的五条悟截然不同的气质。
此前若只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成年后的他就已是寒光闪闪的利刃。
夏油杰慢慢握紧了手掌，强撑着不让自己退后。
他想问对方的问题太多太多，以至于真的见面的这一刻，他反而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好低声道：
“你有没有见到一只狐狸？”
白发青年平淡道：“没有。”
“哦……”夏油杰垂下眼睛，“好吧，那谢谢。”
他慌乱的想要转身离开，却被白发青年唤住，停下脚步：
“杰。”对方问，“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
夏油杰心头一跳，蓦然红了眼眶。
少女的声线绷紧，愈发细小，如同风中轻絮：
“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不要杀掉我吗？”
她抬起泛红的双眸，眸中是满溢的悲伤：
“我还是想陪着你……不愿意就这样结束。”
梦境外的五条悟一拳打在了身边纷乱的灰黑色细线上。
怪刘海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面前只有一只扭来扭去的狐狸，她却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还说“请你不要杀掉我”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