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当五条悟愿意教别人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真的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师。
没有夏油杰想象中的跳跃式思维，也没有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都自顾自讲下去的情况，五条悟非常耐心的给他讲清了咒力运转的原理和计算的方式。
夏油杰按照他的公式算了一遍，对那庞大到恐怖的运算量感到毛骨悚然：
“你运行‘无下限’的时候，难道也在脑子里一刻不停地计算这些数据？”
“嗯，”五条悟敲敲自己的额头，“所以理论上无下限最多只能维持三天左右，超过的话老子的大脑就会整个烧掉了。”
他比了个烟花爆炸的姿势：“就像过载的计算机一样，砰——！就爆炸了，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笑不出来。
怪不得他那么喜欢吃甜食……维持术式对大脑的消耗过高，需要大量补充糖分。
他皱眉盯着面前的计算过程，反复思考还有没有可以省去的步骤。
五条悟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
“只要老子能学会反转术式，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他拿起笔，翻到空白页：“正常的咒力是负面能量，抽象到数学公式中就是负数形式表示。所以，只要能使负数相乘，就能得到正向的力量反馈，从而修复自己身体上受到的伤害——这就是反转术式。”
他在乘号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重点是这个使咒力相乘的过程。老子只在书上看到过反转术式的记载，但是还没见过真正能用处反转术式的人，所以暂时弄不清这个过程中咒力的具体运转方式。”
“这种时候，六眼还是挺方便的，”他侧着趴在桌子上，“虽然平时很烦啦。”
“六眼本身也会给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吧？”
夏油杰从他鼻尖上取走墨镜，凝视着那双冰蓝的眼睛。
“老子小时候天天头疼的要死。”
五条悟病恹恹的说：“六眼本身有360度的远距离视觉，会被动的收集周围的信息，量度精确到微米级。而且能看到很多连咒术师也看不见的东西——老子的大脑那时候简直要被无效信息给塞爆了。”
“如果不是有这样精确的计算能力，就算演算出了无下限的公式，也没有办法控制。所以无下限虽然是五条家的家传术式，但只有六眼的所有者才能使用。如果只遗传到无下限，但却没有六眼，那这就是个废术式，根本用不了。”
夏油杰惊了一下：“可六眼不是只有一个吗？”
“没错。同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六眼，所以五条家的人除了老子以外没有一个能打的，最多也就是靠着咒力总量和体术打出黑闪，成为一级咒术师而已。”
……怪不得神子的地位如此特殊。
这整个家族每一代的希望只怕都完全寄托在当代的“六眼”身上。
五条悟分析完，单手握拳，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所以老子生来就是最强——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
但夏油杰只觉得心疼。
他沉默片刻，忽然上前两步，在五条悟讶异的眼神中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五条悟：“？？？”
他被某些柔软的部位堵的差点喘不上气，挣扎了一下才重新获得自由，一脸错愕的抬头看夏油杰：
“你要闷死老子吗？”
夏油杰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些问题，他把原本揽在五条悟背后的手扣在了他腰上，但依然固执的没有放开他。
“抱歉，悟。”他低声道，“过去这些年，你一个人，很辛苦吧。”
五条悟不动了。
两个人静静地维持了这个姿势许久，他忽然开玩笑一样的问：
“你这家伙，不会是喜欢老子吧？”
夏油杰心里颤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他想起原本命运中那血色的未来，在心中默默道：对不起，悟，我不能只做你的朋友。
我会让你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友的。
等到开学的时候，我们就好聚好散，你应该可以原谅我吧？
五条悟等了许久，久到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却听到少女柔软的嗓音响起：
“你才发现呀……我确实一直都喜欢你。”
不远处的另一间书房里，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们正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
“我上午的时候看到悟哥带着她一起去上课了……”
“啊？她真的就在我们家住下了啊？”
“应该是吧，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只是作客的话谁会跟主人一起上学啊。”
“悟哥学东西那么快，她能跟得上吗？”
“跟不跟得上都无所谓吧，悟哥又不需要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