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不以为然,顺杆上爬,“母后可不是什么君子,你读的圣贤书多,当明白传宗接代也是孝道之一,太子,母后等着你的好消息。”
楚昭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走进来向王皇后行礼问安,兄妹几人问候了几句,落座后啜了一口茶水,转移话题。
“母后可知父皇准备分封一批皇子。”
提起这个,王皇后顿时来了兴致,她三个儿子,就剩小儿子楚洵没封王了。
“可知你洵弟封到哪里?”
楚黎乐看着母后一脸期待的样子,只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受封翊王,封地巴蜀。”
果然楚昭话音刚落,王皇后就不淡定了,怒拍桌子,语气分外不满。
“楚国三千里家国,什么好景没有,怎么偏偏把你洵弟分封到凄凉之地的巴蜀?你二弟被封到又远又穷的代地,他说是彻儿自幼英勇不凡,当成就一番功业,母后便也不好说什么,可这么多富庶的封地,把洵儿封到巴蜀又是什么意思?”
楚昭就知道要在母后这碰一鼻子灰,巴蜀看似凄凉之地,可早在前朝就完成了兴修水利工程,经过前几代君主发展农业,现在已成为楚国第二大粮仓,以后只要朝廷肯发展,前景不亚于周边几郡。
“母后莫动气,巴蜀距离郢都又近,日后洵弟想要回京岂不是更方便,而且巴蜀早就今非昔比,今年户部上报的粮食产量,蜀地可是占据第二,近来朝廷也鼓励大批民众迁移过去,日后只会越来越好,这是父皇对洵弟的历练,也是看重。”
楚昭说的没错,上一世,光是蜀地一年上交的赋税就抵得过其他几个郡的总和,楚洵在蜀地做王,简直比做皇帝做太子还恣意。
楚洵倒是无所谓,他觉得去哪都一样,朝廷总不会缺他一个做王爷的衣食住行。
他扬起一颗核桃落入口中,王皇后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来气,一把打掉他手中的果仁。
“吃吃吃,就知道吃,做嫡子的全都打发到蛮荒之地去了,剩下的富饶之地,都要便宜那些庶子了。”
楚洵心里很冤,他又不能自己选封地,这能怪他吗?他缩回手,老老实实坐在一边,暗暗朝大哥使了个眼色。
楚昭心领神会,为自己这个幼弟感到同情。
母后将门出身,脾气火爆,但为人爽利,深明大义,心胸开阔,这些道理,就算他不说,也自然看得明白,无非是觉得自己两个儿子没有直接捡到现成的富饶封地,反而都要各凭本事治理一方,她爱子心切鸣不平罢了。
“父皇一向对我们这几个做嫡子的要求严苛,要说还是做父皇的女儿好,父皇自从登基起,就册封皇妹为长公主,封地更是富饶的临淄,就连食邑也是位同亲王三千户。”
楚昭故意这么一说,王皇后不悦的面容才算由阴转晴,颇为自豪地看了一眼楚黎乐。
“那是,我与你父皇就乐儿一个嫡公主,自然是宠爱多一些的。”
楚黎乐看了大哥一眼,嘴角荡漾起丝丝笑意,这招果然是屡试不爽,从小到大每次母后不悦,必定是最后话锋要转向她这里。
她也不负众望,顺势将头倚靠在王皇后肩上,挽着手臂,语气轻柔道:“母后,等会吃什么呀?我想吃喻姑姑做的肉糜粥。”
王皇后立马吩咐宫人开始布菜,“可惜老二不在,他都回来快半个月了,也就来了我这两次,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两年戎狄常常袭击楚国边境,楚彻自从去了代地就封,没少与戎狄交手,最近郢都也不太平,楚彻大概忙着探子的事,只是朝廷上的政务,楚昭也不好在这多说什么。
看着楚黎乐吃的正香,他突然想起早上武宁侯焦急进宫请御医,按理说,他皇妹此刻不应该在心上人那里吗?怎会如此淡定坐在这里?
“大概是父皇给阿彻安排了一些公务吧。”接着状似无意提了一嘴,“武宁侯夜里匆匆进宫请太医,也不知道沈世子如今如何了。”
楚黎乐不为所动,仍专心进食,倒是楚洵仿佛掌握了一手大瓜,饶有兴致的同楚昭解释起来。
“皇兄你还不知道吧,阿姐刚刚来的时候还和母后掉眼泪了,还说以后都不会喜欢姓沈的了。”
楚昭抬头看向一直毫无波澜的妹妹,“他欺负你了?可我怎么听说昨天他在公主府跪到晕倒了。”
楚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楚黎乐笑道:“皇兄你别开玩笑了,阿姐会是被人欺负的人吗?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楚黎乐放下手中筷子,不管他们信不信,她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语气无比坚定。
“沈聿舟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值得我喜欢,以后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犯傻了。”
楚昭虽然觉得很意外,但也不会刨根问底,便点了点头,“皇妹天之骄女,驸马人选不着急,慢慢相看总会遇到好的。”
王皇后不愿一场家宴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