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风不知怎的抽了空回她。
“昆仑奴?”
黎昭昭听得新鲜,不禁问道:“什么是昆仑奴?”
“边塞大军镇守西夏,大退敌军后,将军府便将西夏战俘全数充作奴隶。”
楚行风一边扛着黎昭昭,一边讲解道:“又因这些人生得较寻常魏朝人黑些,所以唤做昆仑奴。”
“原来是这样,怪道不像咱们这里的人呢。”
黎昭昭咬了一口沙糕,台子中间的二人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武场右方是一名魏朝士兵,颇懂得先发制人的道理,率先挥剑冲了上去,身形也是少有的矫健,第一招便直取要害。
“好!”
众人眼前一亮,先喝了一声彩。
转眼去看武场左方时,只见那个又高又壮的昆仑奴拎着棍子巍然而立,眼睛盯着挥来的剑光一瞬不瞬。
“这不公平啊。”
黎昭昭叼着沙糕,忽然皱起眉:“那人使的是剑,昆仑奴拿的是棍,打起来岂不是要吃亏。”
楚行风只觉得黎昭昭还是个小屁孩,也懒得同她讲太多,草草回道:“生死由命。”
在大魏朝,昆仑奴可不会被百姓当做人看,顶多算是权贵家豢养的玩意儿罢了,死了也就死了,自然不会分配什么对等的兵器给他。
“不过,他可未必会吃亏。”楚行风添了一句道。
话音刚刚落地,果不其然,那昆仑奴已抡出一棍将逼至面前的长剑压了下去,身形虽壮,却也能快得令人辨不清他的动作。
未留出任何反应的间隙,又是一棍送出去,轰然一声,武场上震出一丈高的烟尘,再看时那个魏朝士兵已经倒了下去。
看起来明明就是极为粗暴的抡棍子,却被他使得招招利落,一气呵成。
“好!”
“好啊!”
台下的众人又爆出比方才更为激烈的喝彩声。
“真不愧是将军府的人!”
“光是一个将军府的奴隶,都够收拾崇京这些领头军爷了。”
“厉害!真厉害!”
人群沸腾着,又开始转头夸赞起将军府来,其中一个说得起劲,“这都不算什么,你是没看见前两天那姬小爷的风采。”
“我见过我见过!”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一直送到整个北武场最靠边的地儿,堵在其中的马车便将场上的热闹听得一清二楚。
车帘后一双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整个武场,将一切收归眼底。
“世子爷,要不咱们还是绕道吧。”
驱了半天马的小厮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朝车上的主子告罪道:“前边还一眼看不到头呢,若真要走,怕是晚间也回不了府……”
他话没说完,顷刻便被人潮声淹没了。
“好!”
“上啊!”
偶然的,能从嘈杂的人声中辨出一两道稚嫩的童音,不同于其它任何一种声音,格外清脆悦耳。
仿佛还有些熟悉。
赵冥侧头,将目光投向更远处。
“我去!这个厉害啊!”
人尖上传来响亮的欢呼,一个脑袋从武场上方露出来,那双高举的小手令人一下抓住了她的身影。
是她。
赵冥望着那道小小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便都落在了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