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的尸体被挂在了城中广场的旗杆之上。
血、污物顺着旗杆往下滴,被冻在了旗杆上。
还有些顺着衣服往下滴,被冻在了地上。
早起的人,看到他的尸体像只被线串起的蛹,因为被风吹得有些晃动,让人有种还是活物的错觉。
直到被取下来,大家才知道人已经死透了、冻脆了。
刑政院的人围了现场,将尸体给带走了。
他们到了左相府中查问,杀人现场居然是在府里。
偏这一夜冷且没有下雪,左相府中那条经过了三个院子的长长的血痕已经冻在了地上。
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左相一家目睹了整个左相被杀的过程,现在问起,那人是何相貌,用什么武器,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有摇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韩朗之所以下得去这手,正是因为,十年前追杀他,并致他流落在外的罪魁祸首就是左相。
那一年,左相的女儿秀妃怀了孩子刚三月就滑了胎,以致秀妃再无法生育,他认为是王后做的,于是也要杀他一子,并以为得逞了。
要不是风傲晴在,他可能要灭了左相满门。
想到风傲晴,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心都慈了,手都软了。
他原本以为一世都只能在暗处看她,却不想人已在身侧,那便一定要顾好守好。
韩朗办完事,换了身衣就进了宫接风傲晴,生怕晚了她在宫里会受什么委屈。
他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常年不在身边,他这一年相处下来,已经非常清楚,那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吧,风傲晴她也不省油,两人绝对能玩一阵子。
但是吧,还是不要玩的好。
千百年来,这婆媳关系便是世仇,那定是好不了了的。
虽然现在,还不是婆媳。
一想到这两人在一屋,他心里就发毛。
更何况,关于她的身份的信,只怕是还没有到,等消息到了又是麻烦,还是先带出去比较妥。
风傲晴听到门响,一睁眼,韩朗就携着冷风进了门。
“你不会敲门啊,殿下,我这刚睡着,你就来了。”风傲晴伸出头来,韩朗看到发髻还是好好的,这睡的什么鬼,只怕是没有闭眼,得持着度。
“我就知道你认床,睡不着,换张床睡吧!”韩朗笑着答,有些心疼。
两人正腻着,里屋传来一声轻咳。
韩朗就放下风傲晴进里去见母亲。
“她隔半时辰就要替我换熏药,这才刚出去,怕是被子都还没有睡暖,你容她睡会儿,这一大早闹的什么。”夏侯瑛责备道。
“我带她回家去睡,别在这里扰您了。”
夏侯瑛皱了眉,但看儿子那表情,也只能算了,于是问:“昨日不是说要住到我好为止吗?”
“我问过傲晴了,今日起便不用再用药了,日常熏着就好,他们可以办。过七日,我再带她来瞧瞧,我们就在京城中,又不离开。”
“也好,待在我这里也拘束。”
她伸手让韩朗扶了,经他这一闹,顺便就起了身。
“气色好多了。”韩朗也关心的,看看了脸色道。
“气色不说,人倒真是松快舒服了。”
风傲晴梳了妆,又交代了启振注意事项,这才进里屋。
“娘娘还是少动,休息为主,毒也不是一晚就能拿走的,需得养好些日子。”她交代。
“嗯,我知道了,今日怕是还得撑撑。”夏侯瑛照着启振手中的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
“娘娘想要看起来如初吗?”
“那是最好。”
“我有办法。”
于是,风傲晴就给她化了一个妆,不到换头术的级别,却已是不一般。
韩朗就带着风傲晴离开了。
王后正在吃风傲晴一早起来就熬好的八宝粥,胃口不错,竟想加一碗,把启振给高兴坏了,小跑着告诉宫里人:“胃口好些呢!还想加!”
宫里的下人十分高兴。
“夫人圣手!”
“夫人这八样普通东西煮的粥真让我这几十年的厨子汗颜啊!”
“你可记下了,明日娘娘还说要吃这粥!”
“我都拿笔记得细细的,错不了,下午我煮一小锅给你们试试味。”
......
一宫人正在高兴着,宫外请安的后妃们就到了。
大家进了来,一看王后,不仅已没有了一丝病态,反而看起来神采奕奕。
所有人一进屋,磕了头,就开始张望。
聊着就说起了广场的可怕事情,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好像就在现场一样。
“你们真是厉害啊!我宫离城门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