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平身吧,来人,赐座。”皇上的声音里带着些高兴的说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有回来见朕的一天,看来是在苍中待的不错。你如今已经是苍中的皇后了,若非朕的女儿,本可不必行如此大礼,便也就不必拘着了,快快先入座吧。” “是。”沐德笑着应下了,便就坐在了下人刚搬来的一把椅子上,旁边又有人置备了茶水点心放着,她也不急着喝一口,接着说道:“女儿是父皇的女儿,女儿给父皇行礼,本就是应该的,女儿这多年不能在父皇身边尽孝,便就是今日一直跪着与父皇回话,也是应该的。” 皇上和蔼的笑了笑,虽然才只过去了五年,却是沐德这长时间的没见到,如今一见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皇上胡子长了还是头发长了,总之是觉得比自己走的时候要老了些,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战事连连,没少操心,才让人看得出老来了吧······ 这一想,沐德的眼眶便有些发酸,连忙低下头缓了缓情绪,才又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这才几年的时间,太子殿下如今也长大了,是个可倚仗的了,可是父皇在亲自教导?就像是父皇当年亲自教导女儿那样?” 想当年,自己也曾被父皇叫在身侧亲自考校学问,还曾坐在那把龙椅上读大姐姐寄来的信来着,如今自己在苍中日日都是这般过来的,这看见这情景如此熟悉,加之大姐姐已经逝去了,心里就由不得生出了许多感慨。只觉得若非是父皇当年那般的教导,想来如今自己可还真扛不住这些事情了,说不准的,该是会活成另一种命运了。 倒是如今十一岁的大京皇太子御重,该是猜不到沐德心里如今是有多么悲喜交加,只听沐德这般问候,便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回道:“御重见过四姐姐,给四姐姐问安,四姐姐这些年在苍中,日子过得可还好?” 沐德见他行礼,便连忙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随后才接话道:“自然是好的,劳烦太子殿下惦记了。哎······这一见着太子殿下,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大姐姐来,想当年,大姐姐寄回来的家书,女儿还在这儿给父皇念过来着,谁想着这才几年不见,世事就完全变了一番模样呢······”这说着说着,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如今看着太子殿下能成长的这般出色,想来先母后与大姐姐和五妹妹,知道了心里也该是踏实的了。” 此言一出,宜事堂里的气氛立马就沉默了许多,沐德抹着眼泪,看着御重也红了眼眶,便就是皇上也一样,这便又赶紧说道:“女儿这是话多了,这才回来,一看见咱们大京宫里这熟悉的景象,心里实在是忍不住,惹得父皇与太子殿下也跟着伤心了,这可真是女儿的罪过了。” “什么罪过不罪过的,你这心里还牵挂着家里,这是你的孝顺,怎能算得上是罪过?便就是朕也不能想得到这些年会发生这许多变故。亏得御重争气,你们母后贤良,这才能让你们兄弟姐妹们都长的出色了,你又何需这般称赞御重,便就是你这几年在苍中的政绩,放眼周围几国没几人不知道苍中出了个女皇帝的,这般看来,可还是御重该向你好好学习呢呀。” 皇上这般称赞似是发自真心的,脸上也露了笑容,御重看着连忙擦干了眼泪,换出一张笑脸来对沐德说道:“是呀,四姐姐这几年真可谓声名大振,可不知道父皇每每听说四姐姐的消息,都是十分自豪的呢!四姐姐可莫要再多夸奖弟弟了,弟弟才应该多向四姐姐好好学习呢。” 这话给沐德说的‘扑哧’一乐,然后回道:“我可是没有什么能值得太子殿下学习的,这些年来,多亏有陛下在一旁,我才能将事情都给办妥贴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念念奏折,代为批阅的琐事,要真是赶上大事,我可真是万万不敢独自扛下的,父皇可莫要高看了女儿,女儿也就是会耍些小聪明的把式,不值得拿出来让太子殿下学的。” 皇上却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便就是会些小把式,做出的功绩也着实不少,听说此次原朝庭攻打苍中之时,苍中国君当朝晕厥,都是你一人在做主,这般看来,你如今该是个有大才能之人了。犹记你幼时曾偷偷摸摸的学,如今大了竟能派上如此用场,看来朕当年的决定没有错,你也真是没有辜负朕的苦心了,哈哈哈。” 沐德坐着听着皇上对她的称赞,心里其实是高兴的,毕竟从小到大,沐德心底里最期盼的,一直都是父皇的认可,尤其是在她功成名就之后,更是想要让过去曾反对过她念书的人看看,他们当年的主张都是错误的。这次回大京来,沐德的确是有这样‘想要炫耀自己荣归故里’的想法的。 只是事到临头,当亲耳听见父皇对自己的夸赞的时候,沐德心里却忍不住多想了想。她想起了父皇派的那些跟着自己到苍中去的暗探,再听父皇对自己的夸赞,便就听出了另一重意思。 就似乎是在说——沐德作为一名嫁到苍中去的大京密探,这些年来对于大京的贡献是很大的,而这点很值得称赞。 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