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人听了,想是也找不出什么语言来驳斥了,这便又沉默了半响,随即开口道:“既然陛下都已经考虑周到了,臣便没有话说了,臣本来也只盼着陛下能珍惜龙体罢了。”说完,便磕了一头,“臣这便不打扰陛下休息了,这就告退了。” “嗯,爱卿退下吧。”苍蓝点点头,随后看着宰相大人低着头躬着身子倒退着出了静思殿,仅留下剩下的臣子们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又是过了一会儿,想是这些臣子们也明白今天是注定不能从苍蓝手里偷得权利出来了,这便也就跟着都纷纷退下了。 直到他们都走干净了,萧敢将军才从门外进来给苍蓝行礼问安,苍蓝与他问候了几句,随后便也就叫他守在门外,自己带着沐德一起坐在桌案前看奏折。 而直到午膳之后,沐德才终于得了闲。苍蓝说让她午睡一会儿,不要太过劳累,等到下午再去静思殿继续。沐德看着苍蓝似乎要一个人继续批阅奏折,本想劝劝的,却是被苍蓝意会的先拦下了,“殿下,孤今日应对那许多人,此时本已十分疲累,只是惦记着明日还要下旨令殿下来代理,这便还要准备些事宜,如今却是不愿意再与殿下周旋了。殿下无需过多忧心,只要听孤的便是,这便退下去休息,等休息好了,等着殿下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 沐德这便也不敢再多说,自己带着人回了归心居去用了午膳,随后在榻上小憩。她却心思烦乱,想起明日起便要与苍蓝一同去上早朝,没由来的就有些慌乱,这便又自榻上坐起来,对着站在一旁侍候的芍药说道:“芍药,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我便就是自小念书,却也从未插手过朝政啊。方才那位宰相大人可真是说得对了,我可真是连如何入手都不知道呢。”沐德一急,话里话外的连【本宫】二字都不用了,好在现在是沐德的休憩时间,萧姑姑等一众下人们都在偏殿听候,而屋子里只留下芍药在看着。 原以为芍药会说些什么来宽心,却没想到她听了这话,并未立马开口,反而十分小心的看了看门外,发现没人注意到沐德的动静之后,才趴在沐德耳边说道:“主子,其实奴才一直有件事打算跟主子说,眼下看主子日日都觉得过得有些难,这便就觉得也该是时候跟主子说了——其实在咱们来苍中之前,皇上就预想过此事,心里惦记着陛下答允过的事情,怕主子应付不来,曾偷偷叫奴才去听话,就等着这会儿能帮主子一把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话里话外牵扯到了大京的事情,芍药这嘴里的话也随着沐德一般,如过去似的与沐德称呼起来了,两人在这一瞬间就好像从来没到过苍中来一样。 却是沐德这一听才惊了,赶忙小声问道:“父皇能与你去说话?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这话问的芍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回道:“主子,奴才也想告诉您,是皇上明说了不让。奴才想皇上也是为着主子谋算的······就、就······主子,奴才有错,请主子责罚!”说完,就在地上叩起了头。 沐德却也没真觉得生气,就只是不愿意被这般欺瞒才顺口斥一句,见芍药知错了也就连忙说道:“行了行了,既是如此,现在你再认错也没用了。只是若是以后再有这事,你便是想方设法也要先给我露个信儿出来,你可明白了?” “是,奴才知道了。”芍药老老实实的回道。 沐德点了点头,随后才说道:“那现在说吧,父皇跟你说了什么?” 芍药听了,又是谨慎的看了门外一眼,随后跟沐德说道:“皇上却也不是让奴才传达什么话,只是命了一位小公公一直跟在主子的随嫁队伍里,早前也跟着被安置在内廷里,如今就是归心居一个扫院子的粗使下人,若是主子要见,奴才将他叫进来也就是了。” “去叫,若是人问起来,就说是本宫落了帕子,再问就说是找到了。看着点,别让萧姑姑和小满她们听见了。” “是······”说完,芍药便轻手轻脚的退出门去。又是过了一时半会儿的,一位小公公便跟在芍药身后进了屋里来。沐德坐在寝殿的榻上,让芍药关上门,再去门外守着,等着就剩下自己与小公公两人了,这才开口说道:“听说,是父皇叫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