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管事公公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更是不敢再多嘴,恨不得将气息都给压抑了去。
又是等了不知多久,这压抑的沉默才终于被皇上打断了。他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朕这多年亲手栽培出来的女儿,若这点风雨就能给摧残了去,那将来朕又还有什么能指望的上她的?朕这多年栽培,可不就是为了来日她能有这般本事来的?······嗯,就这般做法,朕意已决,你且去吧。”
“是。”管事公公终于呼出了一口气,随后低着头退出了正殿,又叫来了一位小公公,附在其耳边嘱咐几句,随后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那小公公低头行了一礼,随后扭身朝着珍宁殿的方向去了。管事公公就那么看着他小跑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京皇宫的黑夜里。他就这么注视着,注视着早已经没了人影的方向,又在那里站了良久,随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关上了宜事堂的大门······
——这大京的公主,从出生起,谁都逃不了这一遭呦。
这边的管事公公摇头哀叹,那边的沐德却对这些波涛暗涌一无所知。她才不过十二岁的年纪,更是一个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少的女子,因此便是想都别想她能在此时考虑到这许多复杂之事。又更何况此时她心里真就已经记挂上了魏令呢?
不过因为那日魏令突然行了那样的一个鲁莽之举,导致接下来的几天里,不论魏令托多少下人不记次数的跑来珍宁殿传话,说要再邀沐德品茶,沐德也都给推拒了过去。
对此芍药是十足支持的,可不知这日她又是赶走了一个传话的小公公之后,愤愤的对沐德说道:“这般登徒子,行了那等冒犯之事之后,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来相邀主子,可真是前所未见的不知羞耻。若是再有人来,芍药就亲自举着大棒将人给赶出去,想是就算贵妃娘娘听了也是不会怪罪奴才的!”
沐德正从窗子探出身子来看她,此时听的忍不住笑道:“真勇士乃芍药也,竟然要扔了绣花针拿起大棒了!”
芍药却也不怕被沐德笑话,她扭身进屋说道:“奴才跟在主子身边,本就是为了护着主子不让人欺负了的,就是为此,奴才就是扔了绣花针又如何?可不知这绣花针到底防不住登徒子,不如大棒来的有用些呢。”
旁边路过的爱莲姑姑碰巧听了这话去,想也是听见了魏令派人来的动静,又大概知道些事情的原委,这会儿便插嘴说道:“芍药这话说的在理,这魏令王子殿下总这般相邀公主殿下,也是忒的不知分寸了些。也就是咱们公主殿下好说话,想若是回头让三皇子殿下知道了,指不定真就要举个大棒子去找了。若说起来,真有此事发生了,老奴可也是不愿意拦着的呢!”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贵妃娘娘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天的也没个响动,可真是怪了。若是平日里,依照贵妃娘娘的脾气,早就要来管上一管了。”
沐德却并不太在意的说道:“母妃如今事忙,平日里辅佐母后操持后宫就已经要费不少精力了,我这里也没出什么大事,还是不要太过劳烦了母妃才好。左不过我这游园的差事也陪完了,这就躲着不见面,我看还能怎么着。”
这话虽是这般说着,却其实是沐德打心眼儿里已经不太愿意真就让恪贤贵妃来插手。若说起别的,却不如说是她心里头还挺期待魏令派人来请她的。这一波又一波的推辞,也就是因着那日他那等非礼之举让人看不过去,她若是再去,真让人传出话来可是要不好听了的。却也并非真就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再见他,只是琢磨着,磨一磨他的性子,让他知道错了,懂了规矩,再借着不愿意为着私人之情影响了两国邦交而去见见他。这般做法,才是最为妥当的。
却是不想,又过了几日时间,那魏令又派人来,只说他已经打算要回原朝去,这便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却想来问问,是否真就此生都不打算与他再见了?
一听这话,沐德心里的盘算顿时都被击了个稀巴烂,立马让人梳了妆,随后带着侍从们一路小跑的到了宫门口去见他。
她哪里真就能舍得这辈子都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