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情感。本来也是的,这不算长的时间里,她第一次离开了从小生活的皇宫,第一次在外住宿,第一次跨越大京的国土。而在这许多第一次里,沐德说不清楚到底夹杂了多少不安的情绪,更是其中愈渐浓稠思乡之情,几乎就要将她吞没了。 到了现在,当马车终于停在了苍中的过境之中,她耳朵听着外面的兵人脚步声也停止了,又是御守的马儿嘶鸣,听他脚步声落在地上走动的声音。 沐德抓起了放在一旁的盖头,蒙在了脑袋上,然后敲了敲马车的门,直到芍药将车门推开一条缝问道:“主子?” “芍药,咱们到了吧?” “是,三皇子在与来接的官员们说话呢,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沐德听了,沉默了一下,随即又是不自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嗯,没什么吩咐,我就是问问,听不见动静,心里有些发慌。” 芍药这便笑着安慰道:“主子莫要多虑,苍中国君想来是真重视主子的,派来的兵马许多,官员也不少,这会儿看着可是和气了,那些官员们都笑面相迎,要奴才斗胆说一句,可不似在大京时候那些官员们扳起的臭脸呢。” 这话是有些放肆的笑话,全是为着让沐德宽心起来。只是沐德此时也不过就是勉强的笑笑,却是实在高兴不起来。她双手相互摩挲着,紧握着,感受着手心里逐渐冒出的汗水。她蹲坐在马车里,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半天一动也不动。 “主子冷吗?外面风大,奴才将门关上吧——” “——不必了,就敞开一点,我要听听外面的声音。”还不等芍药将话问完,沐德就赶紧开口道。 “是。”芍药便就点点头应下了,留下了马车门开着的一个小缝隙。沐德又是挪了挪,便又距离那缝隙更近了一些,外面的动静也能听的更真切些。 今日的风的确是有些大,她要屏住呼吸,才能过滤了那呼呼作响的风声,稍微听到些御守的声音。只是她也听不真切御守在说些什么,只能听见他在和人说话,一声声的,似是郑重严肃的。 又听那官员唯唯诺诺的应承着,似乎对于御守所有的话都全盘接下,一点也不打算反驳似的。 大概苍蓝真是位良婿吧,不仅之前亲自到大京去求娶自己,到了现在,这官员能是这幅态度来迎接,想必是早就被叮嘱过了的。这番作态,说实话,的确是让沐德心安不少。 只是······ 等着御守的说话声终于停下了,沐德闭了闭眼睛,才终于听到了御守的脚步又向着马车走来的声音。她也不过就等了一小会儿,就听见御守在门外说道:“沐德,咱们到了,我就要走了,一会儿,苍中的人会领着的你的马车一路走,这些跟着的兵马其实也都是要跟着你一起去苍中驻军的,我不多时就要回头去与大哥哥的兵马汇合了,自此一别,你我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小四儿,你可要保重,记住就算是自己去了苍中,也可别让我们这些身在大京的亲人忧心呀。” 御守一声【小四儿】,唤得沐德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落在了她的嫁衣上。她坐在马车里,呜咽地哭泣着,才终于明白,原来方才那许许多多的不自在,都是为着即将与御守的分别而存在的。 她本还能忍耐着的,毕竟已经这么多天了,早就已经认清了自己就要离开大京,离开家人的事实。只是事到如今了,沐德才发现,不论自己心里有多么的认清事实,却还是不能安然的面对这样的分别。 【小四儿】这个称呼,是父皇,是母妃,是御守才能亲切的叫的。这个称呼,又是多少次在自己曾经那许多年里,被排挤,被孤立,无助的时候,拯救了自己的? 这是一个亲近的称呼,更是在被亲近之人所救助时被叫起来过的称呼。 沐德想起了母妃将自己抱在怀里安慰的时候,想起了御守帮着自己教训御相的时候,想起了父皇将自己带去宜事堂的时候······ 一时之间,沐德蹲坐在马车里,低着头呜咽地哭着,压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御守呢?他站在马车外,听着沐德在马车里面哭,也不能推开那扇门安慰。只是想也知道御守心里定然也是舍不得的,便就是沐德自己也哭得十分厉害,却也能听见御守在马车外也仿佛是哽咽了一样的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却也没过多长时间,大概是御守是男子,比之沐德要坚强不少,这便就收了情绪,转而叮嘱了芍药和腊梅几句,随后就转身又骑上了马。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亲卫兵,是要同他一同离去的。沐德听见他们都骑上马的声音,随后就听御守说道:“沐德,三哥走了,你可要保重呀!” 说完,便’喝’了一声,就听那马儿嘶鸣,随后马蹄声起,御守已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