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德那日之后一直在广安殿守着,具体说来,是在五公主沐仁的侵殿之外守着。
她和御守两人到的时候,广安殿里一片忙乱的人仰马翻,还不容进院子里去,就能听见皇后娘娘痛苦的哀嚎之声。
沐德和御守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皇上正在皇后娘娘的侵殿外焦躁的来回踱步,而那侵殿的纸窗户上映着许多姑姑丫鬟们来回奔忙的身影。
他们这一眼看去,就知道恪贤贵妃说的对。此时还是不要去与皇上打招呼为好,不然的话,可不是有了借机邀功之嫌?若是皇后娘娘今夜平安,他们便能得了赏,只是她今夜若是不能平安,说不准要被皇上一并迁怒了责罚。
皇后娘娘这是被刺客惊吓了,早产了,能不能顺利实在是不好说,不管怎样,哪怕不要那个赏赐,也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这般想着,两人便老老实实的去了沐仁那里。那个院子里面此时也是一片慌乱,两个御医在看诊,丫鬟姑姑们屋里屋外的走,面上都显得焦急,尤其是端出来的那些个水盆里都放着沾了血的帕子,看着真是怪瘆人的。
沐德定了定心神,因着御守是男子,便让他先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将剑给了爱莲姑姑拿着,然后进了沐仁的屋子里面。
她这脚才一踏进房门去,就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便紧赶着两步到了沐仁的床前。沐仁此时正在床上躺着,床边的帘子挂上了,因此也不能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样了。沐德看着御医正在那里神神在在的号脉,也不敢大声搅扰,只小声的问守在一旁的贴身侍女说道:“五妹妹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那贴身侍女们此时才看见是沐德进来了,便行了一礼,恭敬的回道:“回四公主的话,五公主方才让刺客给刺了一剑,伤在肩膀上了,流了不少的血,可吓人了。倒是方才御医看了,说只是皮外伤,不伤及肺腑,只是五公主年幼,这才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沐德一听,心下稍安,又追问道:“那就是无碍了?”
“却也不是无碍。虽说只是皮外伤,只是五公主到底年幼,这回定要好生调养才行。尤其是近几日,伤口不及愈合,说不定五公主还要发热,看着确是有些凶险。”方才那位在号脉的御医此时已经诊完了,想是从刚才就听见了沐德的声音,这会儿便直接答了起来。
他起来了,另一位御医又过去号脉,随即点了点头,赞同说道:“是这般没错,五公主这几日要好生服药,好生静养,切不可再着了凉,只要是能撑过这几日的发热,那么来日定然是能平安无事的了。”
这话听的沐德心里挺不安生的,便说道:“两位御医辛苦了,只是还要劳烦问一句,五妹妹这发热的症状,可有法子能减轻,让她好生度过的?”
那两人却是一并摇了摇头说道:“这、这可是做不到的,臣也只能尽量用药温和些,其余的,还是要看五公主自己的了······”
语毕,站在一旁的贴身侍女便顿时痛哭了起来,捂着脸跪在了地上。
沐德听着,便让人带着两位御医去旁边的屋子里开方子,自己先出了屋,将事情与御守一一告知。
御守听着也是心里难受,他牵挂的朝着沐仁的侵殿望了望,随后说道:“沐仁这小丫头可真是糟了难了,真恨我不能亲手抓了那刺客来剁了!”
“哎,皇后娘娘还在那生产,五妹妹这会儿又虚弱着,你可别说这些个煞气的话来惹人厌了······我想着,反正哥哥也不能进屋去,不如这就带着人回去,顺便给母妃报个信。妹妹今天晚上就留在这儿看着不走了,帮帮忙,表表心意,你看如何?”
“我看不好。这消息叫个下人去就得了。那又不只是你妹妹,那也是我妹妹。·······我不管,今日我就在这院子里给看着了,我倒要看看,那胆大的刺客到底还敢不敢再来!”他说的铿锵有力,沐德听了,知道他这是牛脾气上来,劝也是无用的了。便随即就叫了御守身边的小公公回珍宁殿去报信,转而又对御守说道:“那行,那你就在这院里,跟侍卫一同坐着守着······这般也好,大家都能安心。”
却是御守又问道:“五妹妹这情况,怎的也没看见大姐姐过来?”
沐德白他一眼,没好气的答道:“你这莽夫,要不我要过来的,可不就是为着大姐姐待嫁,无论如何不能进这血腥之地么?你是没看见她,只是这整个广安殿里,皇后娘娘生产,沐仁又受了伤,大姐姐此时虽是没露面,指不定心里急着呢。”
御守点了点头,“哦,原是还有这般规矩,那我就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大姐姐的殿里用不用侍卫,不如将这侍卫分过去一个吧?”
沐德想了想,便说道:“也可,就让侍卫过去一个吧,顺便让我身边的丫鬟也过去几个,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这院子里人多,咱们这儿这么多人,也站不开呀。”
说罢,两人便将带来的下人们分配了一番,随即一个又进了沐仁的侵殿去,一个便坐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