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问道:“状元郎这是何意?可是对朕此举有什么意见,又或是觉得缺什么东西,不必拘礼,大可说就是。”
那位状元郎又是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想是终于明白不能仅靠这种姿态而糊弄过去,才很是有些犹豫的站了出来,随即便跪在了地上,四肢贴附在地面上说道:“回禀皇上,恕臣不能从命。”
此言一出,即可就有朝臣站出来呵斥,“大胆!你竟敢违抗圣命!”却是话音才落就被皇上挥手制止了。他脸上已经是笑意全无,却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状元郎,平淡的问道:“状元郎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怕了我这年幼的儿子女儿的才学?哼!”说到此处,皇上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偷偷抬头看过去的沐德和御守,“若是这般自然是不至于的,这俩孩子这点子拙劣的根底很是不能入目,你乃朕钦点的新科状元,定然还是有些别的原因在的吧?······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沐德连忙低下头去,拿起了笔沾着墨,默默的思索着诗句。
却听状元郎说道:“启禀皇上,臣虽然不敢放言自己乃这大京朝学问最为出众之人,却也并非是惧怕与三皇子和四公主比试。只是臣虽然乃民间粗陋之身,却也知晓女子该以读书念字为耻的道理。臣寒窗苦读数十余年,而今得皇上青眼才被点了状元,臣心里自然是不胜感激,更是不敢质疑皇上之裁决,只是臣念书多年,书中更是写有【女子不亲书籍,是为上德】之论,如今却十足令臣困惑,皇上为何要令大京朝堂堂公主殿下读书念字,做此下德之举?”
此言一出,殿堂内更是寂静的连掉跟针都能听得见响动似的。沐德听着,只觉得胸中一口气憋着发泄不出来,在里面火烧火燎的烧着,一时间握着笔的手更是不自觉的攥紧了,气势汹汹的在白纸上写起了诗句。
御守站在沐德后面,听见状元郎这一番话下来,自然是觉得这状元郎可真是不识抬举,看着前面沐德落笔的身影,就猜着她定然是十分生气的,只是好歹盛着皇命在此众目睽睽之下作诗,一会儿说不准要因着此事闹腾起来,不如还是赶紧的将诗给做出来,对付过去了,一会儿才能有余力给沐德撑撑腰。
这般想着,两人便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一心一意的做着诗句。只是皇上却不能如别人那般作态,只要是碰上敏感的事情可以装作事不关己似的置身事外。皇上之所以是皇上,就是因为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置身事外。
皇上歪靠在龙椅上,看着跪在下面的状元郎,沉默了一会儿。本想着沐德平日行事也算得上莽撞,今日在殿里站着的朝臣们更是常常弄出些口舌之争,就连他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素来也对沐德颇有维护,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此时竟然没有一人先说话,只等着皇上来开口。
就好像所有人也都同样有这样的疑问——为何皇上竟然能让自己的四公主作出如此下德之事?在此之前,竟从未对此作出过解释。
也不知道皇上是也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给众人个正式的解释,又或者也是看穿了在场众人的心思,等着沐德似乎是停下笔了,便开口问道:“沐德,诗可是做完了?”他没立刻理会状元郎刚才的言辞,反而先问了沐德的诗作,听着似乎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似的。
沐德将笔放下,行礼回道:“是,女儿已经做完了。”
“嗯,拿过来看看。”皇上话音才落,管事公公已经到了沐德身旁,拿起了那张写了诗句的纸。皇上此时便说道:“念。”
“是。”管事公公随即弓着身子念道:“文书公主作诗曰:
风轻云淡晴空好,
杨柳垂头惹涟漪。
池蛙一跃岸上来,
草长鹰击博长空。”
念完,便手里举着那张纸,朝着皇上的位置躬身,并将纸托举了起来。
“嗯·······御守呢?御守写完了么?”皇上并未急着点评沐德的诗,而是转而问起了御守的情况。御守此时也连忙放下了笔回道:“没有四妹妹写的快,却也是好容易完成了,还请父皇过目。”
“也念出来看看。”
于是管事公公便将手里那张写着沐德所作诗句的纸交给了另外一位小公公拿着,自己转身又到了御守的桌子旁边,拿起了那张纸,随即开口道:“皇三子御守作诗曰:
青石板铺青云路,
学堂书塾立在旁。
风吹雨落雷声作,
巨木成荫宜事堂。
朗朗书声今日始,
他日终来报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