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皇上要考察的就是——如何不让人告状,不在宫里惹人厌烦,不让皇上觉得碍事。
沐德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清楚明白——想她沐德从出生起,就均是被父皇所说的这几件事情所困扰,直到如今心里也依旧是愤愤不平的解不开这个结。不过就是因为她在宫里一直被人告状,一直被人厌烦,甚至是所行之事时常会碍了父皇的事,以至于到了如今,就算是受了欺负,也不见皇上来袒护。
想来,之前心里还觉得皇上这变幻莫测的态度奇怪,如今看来,却实在是表现的再清楚明白不过了。
沐德这一想明白,脸上才终于见了喜色,只是心里激动,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只是看着恪贤贵妃瞪圆了眼睛,希望她能就这么明白自己心里的喜悦。
恪贤贵妃看着这傻样,更是忍不住用帕子捂了嘴,闷声笑了好一会儿,直到管事姑姑带着一位上了年纪的侍女进来,才又端正了仪态。
“娘娘,奴才把爱莲叫来了。”
“嗯,知道了。”恪贤贵妃推了一把沐德,让沐德回头去看。沐德看见那位站在管事姑姑身后的侍女,也就是叫’爱莲’的,穿着深色的宫装,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看着十分干净,首饰也带的不多,十分朴素的样子。
见恪贤贵妃与沐德均看着自己,就利落的行了个礼,“奴才爱莲给两位主子请安,两位主子万福。”
“你且起来吧,快来看看你的新主子。”恪贤贵妃说道,然后对沐德说:“沐德,日后就让爱莲跟在你身边。她是母妃出嫁时跟着母妃从润月一直过来的人,这么多年的做内侍,虽是不怎么出门,却是个稳妥的人。你父皇既是让你自己去找学问,那你不论怎样,都要在这内廷里多转转的,你身边的芍药虽好,却年龄尚小,遇上大事难免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如你就带了爱莲去,想是遇着事儿了,也是能帮的上忙的。”
沐德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爱莲。才想起来实际上她是认识这位老侍女的。因着多年在母妃寝殿里侍候着梳妆打扮,等衣装都整理好了,也就下去做些别的事情,因此比起那位管事姑姑也是忒不显眼,就一时没想起来。
只是之前晨起常给母妃请安,几年前病的时候在母妃殿里待了一段时日,都曾与这位侍女有过一面之缘,如今想来,也确实是位老人了。
这会儿听了恪贤贵妃的话,心里就觉得这位侍女定然是有些过人之处,便带了笑回道:“是,还是母妃想的周全。母妃且放心,女儿心里有数,定不主动惹乱子,也不会亏待了这位姑姑······只是母妃,就算女儿明白了父皇的心,却也依旧要母妃给提提醒——这第一步,该怎么走才好?”
恪贤贵妃摇了摇头,像是看个小傻子似的看着她说道:“你这孩子,怎的就这么不开窍?这第一步,当然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后宫之主呀。”
沐德恍然大悟,随后也笑自己竟然连这都想不到,实在是愚笨了。就给起身给恪贤贵妃行了个礼,说道:“那女儿这就先带着爱莲姑姑回自己那里去,准备准备,等明日天一亮,女儿就去那广安殿给皇后娘娘请安,顺便带些礼物给我那大姐姐沐临与五妹妹沐仁。”
“你明白就好,这么做也好,只是每日晨起是各宫妃嫔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你且等散了场再去,也免得在那里给人家瞧,没得寻个把柄的得不偿失了。你只等明日母妃回来,母妃给你备份礼,你一并带去给皇后娘娘,想来也不寒碜了。”
沐德恭敬地回道:“是,就听母妃的。”
说完,在恪贤贵妃挥手示意之后,便退了出去,带着爱莲姑姑走了。
她身后跟着芍药和’新来的’爱莲姑姑,只见芍药忍不住往旁边多看两眼,先是问道:“爱莲姑姑好,想是芍药来的时间短,以前竟都没见过爱莲姑姑呢。”
爱莲姑姑笑道:“我常在内殿服侍贵妃娘娘,没见过也是自然。只是今后我这老婆子年龄大了,与你一同服侍四公主,可别嫌我手脚不便利才是。”
芍药连忙说道:“姑姑这是说的哪里话,刚才听着姑姑是贵妃娘娘的内侍,想是手脚最为麻利的。芍药哪里敢嫌弃姑姑,姑姑年长,只当芍药是小辈,若是有什么看不惯的只管来说,想来芍药也是个愚笨的,这下能有姑姑给指点指点,说来日后也是能有模有样的,将主子伺候的更好呢。”
前面的沐德听着她俩这般说话却笑了,“你们两个这是聊什么悄悄话?我这殿里向来是不需要那么多人的,只是如今应着皇上的题,母妃为着稳妥才将爱莲姑姑给了我,这般老人的赏赐了出来,说不准现下母妃心里正舍不得呢。这般想来,我又哪里能让爱莲姑姑来做些寻常活计,不如就宿在偏殿,正好管事姑姑那屋原是隔了两间房出来,如今还剩一间空着。一会儿芍药你亲自去整理,姑姑就睡那里。平日也不必总听着伺候,就出门时劳烦姑姑跟着点我,回头万一真碰上了那些倒霉的事,还要赖着姑姑出手相助呢。”
爱莲姑姑这一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