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不想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过暧昧,她非常客气又生疏的和沈道成聊起家常。
可沈道成看她时,视线里的灼热丝毫不减。
“我和她是相亲认识的。”沈道成自顾自的往下说,“在巴黎的名媛晚会上。”
法国巴黎的名媛舞会闻名于世,是全球十大奢华盛宴之一。舞会每一年都会邀请来自不同国家,年龄介于16岁至22岁之间的贵族少女参加。徐灿几年前曾经陪同何以安去过,可他实在是受不了欧洲古典的礼仪束缚,绕了一圈就带着徐灿跑了。
“是吗?”徐灿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没话找话的闲扯,“她看起来是个乖巧的好姑娘。”
“是,她是挺乖的。”沈道成说,“这么多年来,我的相亲对象差不多都是这个类型。家世好,脸蛋好,脑袋空空,不用花心思去揣测她的情感需要……全都是肤浅的精美花瓶。”
徐灿笑着批评他:“你这样以貌取人就不对了。沈道成,谁和你比起来不是头脑空空呢?你也要稍微考虑一下别人的年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哪个不爱美啊?选老婆又不是选员工,不能太苛刻了。”
“是啊!”沈道成轻叹一声,“我也这样劝说自己。在婚姻中,爱情并不是必需品。她要的是一个好老公,我要的是稳定的家庭关系……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选了洛美吗?”
“嗯……为什么?”
沈道成的眼神在徐灿脸上定了几秒,他才缓缓的说:“因为在名媛晚会上,她穿了Dior2013年的春夏高定晚礼服。”
“……”
在和徐灿分开后,沈道成消沉了许久。
虽然沈道成的家世不能和何家比,但怎么说他也是从小处于群山之巅的人。
各方面的条件都十分优越,造就了沈道成傲慢又自负的性格。在徐灿之前,他从未谈过恋爱。
理由很简单,同类不肯互相迁就,异类无法自降身价将就。
在沈道成的眼里,阶级是有壁垒的,爱情也一样。
爱情不是万能的,自然也跨越不了那壁垒。
沈道成像是困在高阁的孤独王子,直到遇见了徐灿,他突然理解了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以为徐灿是没坐过商务舱的小姑娘,沈道成的思绪会被她牵动。
见过徐灿身穿高定的优雅样子,他又为自己无法引她的关注而懊恼。
牵肠挂肚,不过如此。
恋爱的时候,沈道成开心无比。他以为自己如此幸运,遇到了默契的爱侣……可他也应该想到,如此特别的女孩,自然有独特的经历。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是何家继承人的女伴。
徐灿被何以安带走,沈道成也离开了挪威这块伤心地。他在巴黎养好了腿伤,一待就是好几年。期间无数次,家人朋友为了让他开心,变着花样的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一一拒绝。
在名媛舞会上看到穿着和徐灿一样高定的洛美,沈道成瞬间回想起了徐灿在新生入学晚宴的样子。
洛美和当年的徐灿一样的年轻,一样的稚嫩。两个人笑起来的样子也有点像,眉眼弯弯,有可爱的梨涡和小虎牙……既然娶不到自己爱的人,那么娶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这样,就因为一条裙子,就凭着一个模糊的影子,沈道成答应了和洛美的婚事。
徐灿努力的装着不熟,可所有的伪装都被沈道成的话给瓦解掉了。
气氛再次变的暧昧。
“呵呵。”徐灿强撑着笑,“啊,那还真是挺巧的……现在的孩子都喜欢复古风了吗?哈哈,那什么,我还有事儿,沈道成,我们今天先聊到这儿吧!我们改天再见。”
“徐灿。”沈道成叫住她,“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徐灿不得不停下。
沈道成面无表情,可说出的话显然是克制着强烈的感情:“我原本回国办订婚,是想和过去的一切做个了断。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你,我只是想着最后回来看看,以后就留在巴黎,不再回来……”
“沈道成。”徐灿板起脸来,“别再往下说了。”
“我没想回来见你,我也没想着能和你重归旧好。”沈道成的声音平静又坚定,“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发现,我不能娶洛美。”
“沈道成!”徐灿心慌的发怒,“真是够了!我们已经分开十年了!我们……”
“可我们还是没有分手。”
“别开玩笑了!”徐灿心烦意乱,“十年了!我们不联系十年了!你都要结婚了!而我也……我也……”
徐灿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实在是无法界定自己和何以安的关系。
他们算是什么呢?
她算是单身吗?不算吧?
徐灿混乱的厉害。
沈道成看出了徐灿的混乱,他乘胜追击的追问:“你又如何呢?”